宋秋瑟的房间门帘紧闭,屋里光线有些昏暗,一进去便让人感觉有些压抑。
宋挽的心又沉了几分。
宋秋瑟坐在房间的榻上,这几日她的手已经要全部长出来了指尖又痛又痒,她自己好多时候都忍不住把手咬得鲜血淋漓,不想被宋挽发现,宋秋瑟便鲜少出门走动,今日见宋挽主动来了,有些意外。
“姐姐的神情看着怎么如此憔悴?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宋挽在桌边坐下,低声说:“远峰郡被赤鞑攻占了,陶夫人战亡,顾岩廷被赤鞑生擒,祁州已经进入战备状态。”
宋秋瑟眼眸微睁,没想到顾岩廷竟然打了败仗。
不过震惊之后,宋秋瑟立刻反应过来,她坚定的说:“祁州既然已经不安全了,姐姐就该立刻带着阿炤和乐安回瀚京,若是赤鞑举兵攻打祁州,可没人顾得上你们。”
这是眼下最稳妥的法子,毕竟两个孩子这么小又这么脆弱,不能让他们冒险。
宋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宋秋瑟问:“姐姐不想走?”
宋挽的拳头握了又松,反复几次之后说:“我答应过顾岩廷,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可他回不来了!”宋秋瑟脱口而出,见宋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知道自己话说重了,又放软语气说,“如果他能活着回来,不管姐姐在哪里,他都肯定会来找姐姐的。”
宋挽知道宋秋瑟说的很对,她的理智也让她做出和宋秋瑟相同的决定,可她的感情让她无法接受。
她避开这个话题,哑着声说:“我昨晚梦到他了,他被绑在刑讯室,浑身都是血,赤鞑把所有能想象到的刑罚都用在了他身上,可他一声都不吭,就一直看着我。”
说到最后,宋挽哽咽起来,她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无助的说:“我救不了他,瑟瑟,我什么都做不了。”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是顾岩廷把她拉起来的,后来也是顾岩廷陪她几次三番历经生死,可是现在,明知他身处险境,随时都有可能受着非人的折磨,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逼迫自己保持冷静,却每时每刻都要承受克制感情的痛苦煎熬。
宋秋瑟不能对宋挽现在的感受感同身受,她这辈子都不会像宋挽这样喜欢一个人,将身心都交付出去,所以她很冷静的对宋挽说:“阿炤和乐安身上都流着他的血,姐姐并不是什么都做不了,至少姐姐还能好好守护你们的孩子。”
白日压抑的痛苦在这个时候泛滥成灾,泪水从指缝涌出,宋挽带了哭腔说:“可孩子是孩子,他是他。”
她会保护好阿炤和乐安,可如果顾岩廷回不来,谁也不能弥补其中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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