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的长廊连接着三进的院子,中间有各式雕花拱门,还有假山水榭林立,拱门前后的风景不同,从不同的角度看便是不同的画,蒙蒙的烟雨更是给它们添了两分难得的美好意境,撑着伞走在其中,如同行走在画卷中。
很美,只是不知这样的美好之下埋着多少女子的血泪和尸骸。
雨下得有点大,打在伞面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宋挽看到宋秋瑟握伞的手瘦得只剩下骨头和青色血管,心脏闷疼得厉害。
宋秋瑟介绍完府上的情况,柔柔的说:“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活着见到姐姐。”
这也是宋挽没想到的。
她看着宋秋瑟,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些什么能安慰她。
宋秋瑟没看宋挽,只看着高墙外的天空,天空是阴沉沉的,被烟雨笼成一片。
她继续说:“在宋家的日子对我来说已经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我连做梦都好久没梦到过那样的场景了。”
“瑟瑟。”
宋挽忍不住低低唤了一声,她想抓住宋秋瑟的手,被宋秋瑟避开,宋秋瑟说:“看来老天还是眷顾姐姐的,姐姐只爬了一个男人的床就安然无恙的回到了瀚京,还得了世子殿下的庇护,真好啊。”
“瑟瑟,你真的想给徐影清做妾吗?”
宋挽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有风吹过,说出来的话都变得破碎,宋秋瑟的裙摆被吹动,宋挽看到她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唇都有点发白。
宋秋瑟偏头看着宋挽,反问:“那姐姐呢?姐姐想一辈子守着那个叫顾岩廷的男人,还是准备忘掉所有恩怨和楚逸辰在一起?”
宋挽失语,说不出话来。
宋秋瑟微微一笑,替宋挽作答:“姐姐应该都不想吧,我听说顾岩廷是个莽夫,他那种人粗鲁又不懂怜香惜玉,怎么也不像是姐姐会喜欢的,楚逸辰对姐姐倒算得上是一心一意,但姐姐与他如今隔着血海深仇,就算他不介意姐姐委身别人,姐姐只怕也不会想与他在一起,姐姐自己现在都是焦头烂额的,还怎么来管我?”
宋秋瑟说的宋挽无力反驳,但她还是坚定的说:“若你不想跟着徐影清,我会想办法带你走。”
“走?去哪儿啊姐姐?”宋秋瑟反问,终于认真看向宋挽,她的眼底一片灰暗薄凉,“这具身子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连呼吸都是脏的,换个地方生活难道就能改变这个事实了吗?”
不能。
因为有过同样的经历,所以宋挽比任何人都能感同身受。
有些事,烙进了骨血里,钉在灵魂上,不管去到什么地方,换多少种生活方式都不能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