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岩廷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牙印,咬了咬后槽牙。
这女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宋挽回来的时候帐篷已经搭好了,一看见她夏桃就忍不住埋怨:“这么久才回来,还以为你掉进水潭里淹死了呢!”
宋挽把水囊交给夏桃,知道自己眼睛红得遮不住,低低地说:“眼睛里不小心进了东西,耽误了点时间。”
刚哭过,宋挽的声音沙哑,语气听着有点颓丧,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
许莺莺从宋挽进屋后一直盯着她看,发现她两颊有两个不太明显的红印,像是被人用力捏出来的,心头微紧,拿起一旁的护膝护腕说:“我去看看顾郎,你们好好待着,莫要生事让人看了笑话。”
“是,夫人。”
宋挽和夏桃同时应声。
许莺莺出了营帐,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在林子里喂马的顾岩廷。
为了方便行动,顾岩廷穿了之前带回来的棉麻衣服,衣服洗得灰白,远远看着依然是当初在裁缝铺做杂役的少年郎,距离感瞬间拉近,许莺莺走到顾岩廷身边,柔声说:“我抽空给你做了护膝护腕,戴上试试。”
顾岩廷接过护膝往腿上套,沉沉的说:“这是下人该做的事。”
许莺莺心脏微紧,低声说:“这是你的贴身之物,我不想假手他人。”
许莺莺的语气有点闷,顾岩廷难得察觉到她有些不快,放软语气说:“我只是不想你累着。”
这话难得体贴,许莺莺弯眸笑道:“能为顾郎做点什么,我很开心。”
许莺莺有点欢喜,顾岩廷心念微动,抬手帮她把散乱的鬓发理到耳后。
这举止有些亲昵,许莺莺的脸一下子红了,正想再说点什么,余光不经意瞥见顾岩廷手上的牙印又涌出血来,笑意僵滞,干巴巴的问:“顾郎,你的手怎么又流血了?”
顾岩廷漫不经心的说:“不小心碰到了。”
被咬出来的伤不同于其他伤,伤口那么小,只要结痂一般不会开裂,这要多不小心才会把伤口碰成这样?
许莺莺的心被揪成一团,皱巴巴的泛着疼,她强迫自己撑着笑,柔婉大方的说:“顾郎也太不小心了,回家若是让舅妈看见,又得骂我没照顾好你啦。”
许莺莺说完,取下自己随身带的绢帕把顾岩廷的手缠上。
她特意打了个死结,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一切,拴住她想要留住的人。
林子另外一边传来哨声,顾岩廷神色一肃,翻身上马,说:“我马上要随世子进林狩猎,好好回营帐待着,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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