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灯火渐次亮了起来,这间小院里头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停歇。
…
虽说春日渐暖,可五更天的凌晨,寒意犹存,祝陈愿提着灯笼,走在去往国子监的小路上。
转过巷口,就是小甜水巷,这里人多,车马也停得多,因是勾栏瓦舍,夜半三更也不停歇,卖唱的杂耍的,一直到天明。
她以前刚来汴京时,除了混迹在汴京城的大小食店酒楼里头,还喜欢去瓦舍勾栏看吹弹、泥丸、教水族飞禽、烟火、流星等。
不过后头忙食店去了,忙活完累得够呛,哪里还有心思。
只是每每路过这,她除了会想到瓦舍里头卖旧衣货药走线流星的,还会想起南静言来。
她是名女伎,名声听起来并不好听,可祝陈愿交朋友却不管那些,合眼缘就是。
只是她忙得很,又随官出到外头奏乐表演去了,算算日子,这几日也该回到汴京来。
其实在汴京开食店的这两年,祝陈愿也认识了很多人,大多都如木柴聚火,只等烧完便散了,可如果还有机会再重逢的话。
那…
祝陈愿收起杂念,抬头看天上还在闪烁的星星,不再多想,匆匆穿过嘈杂的巷子。
国子监内灯火通明,大家已经在米师傅的安排下处理兔肉,只等祝陈愿过来。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小话,夏小叶却孤身一人,埋头干得认真,她生性好强,做事认真,哪管旁人跟不跟她说话。
看到祝陈愿来,就只是笑,并不凑上去,还是干手里的活,只是时不时会看上几眼。
今日国子监换换口味,不然老是做面,再好吃都会吃腻味,正好兔子肥美又便宜,做罯(ǎn)兔正合适。
祝陈愿并不多说什么,进来就单刀直入,系好围布后,直接拎起一只剥了皮毛的兔子,又握起一把刀,直接从肚皮划下去,掏出里面的肝脏。
“除了兔子皮毛要去掉以外,里面的器脏肠胃都不能要,放到一边先。”
她将肝脏都扔到旁边的桶里去,继续说道:“往肚腹里头塞姜时,得要用成块的好姜,烂一点的也不能要,洗干净后直接塞,还要放橘皮、茴香,葱一只肚腹只要六到七根,而萝卜也是,放五块或七块都可以,并不要求那么多。”
她说的时候,又补充了橘皮和茴香的量,只要这些东西说的足够清楚,还算有经验的师傅领悟上手就会很快,并不需要每天都过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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