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死,让他继续做盐工?
那是生不如死。
每个人心里都对尹文都有个合理的解释。
就算把尹文查个底朝天,管他纪彬什么事?他是个清清白白的小货郎啊。
迅速换好衣服,纪彬又给年迈夫子留了五十两的散碎银两,以后还会托人再送,也能方便了解情况。
如果发现不对劲,还能把人及时调整策略。
这个计策在谢阁老看来,纵然有些小瑕疵,但已经足够惊艳,让他的家中子弟过来,也未必能做的这样好。
纪彬这个年轻人若是再历练几年,定然是官场上的老狐狸。
天蒙蒙亮,谢阁老已经被盐工鞭打起来,让他这个编号一二五九,赶紧去晒盐。
他现在是编号一二五九,也就是那个夫子。
而那个夫子身上穿着一九七八编号衣服,也起来做事。
但他这次做的,是模仿之前那位的笔迹开始算术。
可是这个夫子看了看以前那位的笔迹,天啊,这字也太风雅了些,竟然有谢氏风骨。
这字拿出来以假乱真都行吧?
这个夫子只好战战兢兢模仿,不知道等救他出来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一手好字。
当天上午,纪彬柴力在盐场看着盐工们帮他装一千斤的粗盐上去。正装着呢,就听到有人喊着:“死人了!”
要是在其他地方,一句死人了,能立刻引起周围恐慌。
可这里是盐场,就连编号一二五九周围的人都懒得去看,眼神麻木地继续干活。
死人而已,哪里不死人。
纪彬旁边的小吏骂骂咧咧过去踢了两脚,先看看鼻息,再探探脉搏,不耐烦道:“又死了,查查他是谁。”
纪彬柴力光明正大的看过去,毕竟死人这种事,他们不用麻木啊。
等这车盐装完,查完名册的小吏说了声扔吧,其余人也知道这人身份普通,死就死了,没人会在乎。
纪彬松口气,只等着小吏们把人扔到后面荒地上,他们赶着盐车把人带回来。
就在纪彬他们刚要离开,其中一个小吏喊道:“那个货郎。”
“就你,叫尹文是吧?过来一趟。”
柴力眉头一皱,纪彬反而神色如常,慢慢走过去,笑着道:“官爷有什么吩咐。”
纪彬仔细思索,应该没有哪里出问题,都很正常才是。
若是真的被发现,他是直接给钱,还是见了盐场官员再给钱?或者再用什么办法脱身。
纪彬脑子转得飞快,就听小吏开口:“正好用你的车把这老东西抬出去,晦气死了。”
不管是柴力还是纪彬都在心里松口气。
地上的“尸体”却毫无动静,这演技简直绝了。
纪彬表情明显要拒绝,可又像害怕小吏一般:“这死人不要碰到盐巴啊,我还要卖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