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荣身边的人见了他这副没礼的样子,就要出声叱骂,却被傅青荣挥手止住。傅青荣看着白衣人,薄唇也噙着一抹寒意。“原来是月迷谷的医仙谷主,不知薛谷主请来是有何事?”
“殿下,我听闻师妹之之在你身侧,可否为真?三年前,师妹在婚礼那一日不告而别,三年后,她出现在盛京,殿下的后宅之中,薛某只是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薛素鸣手指从琴上移开,覆着鲛纱的眼睛微微上扬,淡淡的唇瓣没什么血色,清瘦羸弱,仿佛大病初愈。
傅青荣冷笑着,“薛谷主可真是会说笑话,你的师妹和我侧妃有什么干系。倒是你的这位方管事——”
侍卫将方音扔到甲板边,以便画舫上都能看得清她的脸。
白衣人身边的侍卫附耳说了一句,江风之中,他发丝飘扬,微些凌乱,苍白的面容却没什么变化。
“殿下,我想我们都中计了。”
傅青荣皮笑肉不笑:“薛谷主的话到底那一句是真的?”
“方音既然被你们所抓,殿下又是这样一副急态,想必她应该落入了别人的手里。”到了这个时候,薛素鸣还能非常冷静地分析,可是仔细看去,却能发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都紧紧地蜷缩在一起,指甲掐着手心。
傅青荣才终于变了脸色。“你是说,这后边还有个人算计着我们。”
长明道观里的隐蔽内间中,素净空明,唯有一张罩着蓝色细纱帐的床,桌椅一套,墙角熏炉里熏着寻常的艾草香,祛除屋中冷湿之气。
之之一眼醒来,就看见这么些东西,和她在船上华丽舒坦的房间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大门忽而被推开,执着拂尘的莲花冠道人走了进来,那双细密如春水般的眸子落在起了的她身上,噙着丝笑意道:“之之姑娘醒了啊。”
他身后,跟着个身形削瘦、面色苍白的少年,他身上半披着黑色斗篷,一头流霜般雪白的长发覆盖在瘦削的肩膀上,透明的琉璃眸对上了她的视线,里面是一片空洞,没有一丝变幻的情绪,就仿佛一个假人木偶似的。
他似乎是发现之之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后,于是十分体贴地朝她解释说:“忘记了说,就是这孩子把之之姑娘你带回来的。”
之之移回视线,语气淡淡:“你喂他吃了返生丹。”
容瑾眸子流露出一丝意外,“原来姑娘还知道返生丹啊。”
之之坐在床上,晃动着脚,漫不经心地道:“容先生,我该说你是大胆,还是愚蠢才好呢,这是你第二次抓到我了。这一次,我们要不要赌一下,看最后谁能离开?”
容瑾眼底那丝假笑已经消失殆尽,他嗤笑一声,望着她,仿佛看着一个天真又可怜的孩子。“贫道既然敢这么做,本就是抱着趁乱浑水摸鱼,既然鱼儿已经上钩,待我得到你身上的那样东西,你就对我再也没有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