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新的感觉,说说看。”薛素鸣手指从琴弦上起来,语气淡淡。
之之卡壳了。其实她就是随便说说。“这个嘛,反正哥哥就是弹得好。”
她卖乖,想让这人放过自己一次。她善于一双剪水眸子,从特定的位置顾盼,显得特别无辜清纯,对于妹妹来说,可爱又清纯,就是一种蛊惑了。只不过,薛素鸣特别无情,“按规矩来。”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掌。
薛素鸣拾起放在旁边的戒尺,修长苍白的手指贴着戒尺。之之一闭目,可是意料之中的疼迟迟未至,闭上眼睛的世界只有春风缭绕,一两声雀鸣,她睁开眼睛,看见戒尺已经搁在秋霖琴边,白衣青年没有看她,“这一次算了。”
之之有些意外,“哥哥……”
他站了起来,心情其实有些不佳。“若是你真的不愿意学,假借这些外物又有什么必要。”
之之怔了一下,马上就解释:“哥哥,我……”
“你似乎很喜欢左柔云?”他忽然转移了话题。这个话题也成功地让之之纠结了,总觉得不好回答。
“柔云姐姐人很好,她一个人在谷里闷了些,我有时……会去找她玩。”之之试探地说。
没有想到,他的脸黑了下来,他侧脸上只有不屑和一种难得一见的讨厌情绪。或许是害怕这种情绪吓到之之,他很快就收住。
之之等了半天,就等着他发表态度呢。结果这厮什么都没说,就直接出门了。她记得,琴课之后,他约了容瑾一起下棋,这还是最近忙了不少时间,硬是挤出来一个半天。
之之一个人,透过窗户看窗外潋滟的湖水,随风蹁跹的紫燕花。想了一下,薛素鸣刚才的神情,得出一个她自己都有些怀疑的事实,薛素鸣好像不太喜欢左柔云。
微澜湖边的一座亭子,黑白棋子早已布好,等待着另外一个棋客。紫燕花依依,柔软的腰肢似舞女般多情。
容瑾支着手,看涟涟的水面,直到有人脚步声落入耳朵里,他唇边勾勒些笑意,看向薛素鸣。“来,这是那天我们下了一半的棋局。”
薛素鸣看了一眼石桌上的棋局,或许是因为刚才的事,心情有些差,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坐下。
容瑾起白子先下,黑子和白子棋逢对手,黑子锐不可当,大军直压边境,白色绵细,于无声中突破绝境。
两人下着棋,很少言语,也许这棋局中已经窥破了彼此心境无数次。之之有一点是绝对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这两人是挚友,其实他们一直只是棋友的关系。薛素鸣是个高傲的人,容瑾表面温暖,其实内心埋藏得更深。棋局就像人生,绝没有浅尝辄止,布棋的风格隐藏着人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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