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他把车子停进车位,下车之前转头问她:“不生气了?”
姜晴扫了他一眼,低头解安全带:“谁生气了?”
“不是生气那是什么?吃醋?”他语气一本正经的,像是在思考问题。
姜晴抬头看他,两人相视一笑,孟逢川伸手挂了下她的鼻子,牵着她一起回家。
《玉簪记》又被称为中国十大古典喜剧之一,自从昆曲兴起后,舞台上常演不衰,各地昆剧院改了不少版本,相差不大。其中尤以《琴挑》《秋江》二折最妙。
傅西棠新编的版本没有动这两折,近些年戏曲都讲究革新,但很多剧作家忽略了革新应该在继承的基础上进行创作,大刀阔斧地改了个稀烂,引发业内评论家的强烈批判,傅西棠在这方面倒是把火候把握得不错。
首演那日,时间和中秋晚会的撞上,孟逢川先开车跑了一趟晚会现场,最后落实了一遍安排,剧院也有负责人和老师在现场跟进,他才和姜晴一起去了戏院。
姜晴跟着他到了观众席,并未坐前方座位,而是到了二楼东南角的一个包厢里。说是包厢,其实就是单独辟出来的几排座,一般都是留给院方自己人的。比如说今天来的就有两个昆曲界的老前辈,还有省台领导、戏校教授,都是大人物。
孟逢川算是晚辈,少不了陪人说话,聊上几句。他把姜晴安置在靠边的座位,直到快要开演才得空,回到姜晴旁边坐下,无声吐了口气。
姜晴小声跟他感叹:“都是大拿呀。”
孟逢川朝她一笑,点点头:“重视这出戏。”
姜晴又说:“早知道我不来了,跟他们坐一块儿,我都替台上的人紧张。”
孟逢川说:“你得来,这场阵容往前往后数五年肯定是达不到的。”
不只是黄秋意导演、傅西棠编剧兼指导,唱陈妙常和潘必正的都是年轻一代最顶尖的昆曲演员,除此之外,伴奏、服装、舞美都是最好的,布景都是请的大师操刀。
戏开演了之后,两人默契地收声,认真看着台上。
潘必正穿月白色褶子,绣着玉堂富贵,戴小生巾,登场一曲《懒画眉》。陈妙常穿的则是墨绿色与鹅黄色相间的水田衣,梳大头,手执拂尘,看得出服装都是新设计的。
墨绿和鹅黄都是她喜欢的颜色,水田衣她也喜欢,只是京剧里不常见穿水田衣的戏码,她也没学过,所以没穿过水田衣。昆曲就不一样了,戏曲扮相上佛道不分家,女子都穿水田衣,知名的剧目就有《孽海记》《玉簪记》,女主人公分别是尼姑和道姑,还有《桃花扇》最后一出李香君入道,换的也是水田衣,比京剧里常见得多。
姜晴忍不住凑近孟逢川,低声跟他耳语:“昆曲里水田衣的配色有什么说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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