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洛长青不以为然,脚底的这点小痕迹,从头到尾都不曾入他眼。
哪怕是嵌进肉里的石子,他拨出来的时候,也不见分毫动容,莫说上药修养,就是多看一眼都无。
盛黎娇很看不得他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后牙一咬:“你说什么呢!”
“……”洛长青穿鞋的动作一停,抬头仔细揣摩片刻,蓦地坐回床上,“我说伤口有点疼。”
却见小姑娘面上的凶相一下子就没了,眼尾重新染上赤红。
盛黎娇跳下床,蹲在床边,手慢慢碰到男人的脚腕上,抽搭了一声,下一刻就要把他的足袜褪下。
洛长青被吓了一跳,再顾不上小心了,双脚落地,旋即把小妻子抱起来。
“乖,没事了,别碰,脏。”洛长青被吓得不轻,尾音一颤。
他简直难以想象,千娇百养长大的小姑娘,如何能做这样的事情。
盛黎娇垂着头,低声说:“破了。”
“一点小伤,一两天就好了,娇娇信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盛黎娇蹙着眉,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他的话,好半天又问:“夫君,你疼吗?”
“我不疼,一点都不。”洛长青哪还敢博同情,唯恐小妻子不信,还艰难比喻,“就像你被蚊子叮了一口,你看你都不觉得疼,我肯定也没觉得不舒服。”
盛黎娇自然不信,她动了动,没办法从男人怀里挣出去,只好作罢。
只是她仍坚持刚才的想法:“夫君,我们不种稻子了。”
这才只是撒种,等一个月后插秧少不得再来一回,插秧还要倒行,一个不注意就会栽倒。
“可都洒了那么多种子了,就还剩下最后一小点,明天再有一个时辰就能弄完了。”要不是小妻子今天不依不饶地喊停,他和陆学是想摸黑干完的。
盛黎娇不言语,但看她高高撅起的小嘴,明显是不赞同。
水田水田,田如其名,柳村的水田积水都有半个小腿深。
穿着鞋袜踩进去,刚开始还好,很快就会漫进去泥沙,脚下不仅要忍耐湿漉,还有沙粒硌脚,待得时间一长,湿疹也是常有的。
于是这么多年下来,村民大多光脚下地,动作麻利点的,四五天就能干完地里的活儿,之后再慢慢养脚底的伤口就行。
“要是有胶鞋就好了……”盛黎娇颇是懊恼,暗怪自己思虑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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