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我们的孩子什么时候可以还给我们?不是说过到这里就可以团聚了吗?”曾经养尊处优地妇人,有些也是很难接受如今,甚至可能未来都要做一辈子农妇的事实。言语上,倒开始有了些攻击地意味。
听到其他人,尤其都是些具有相同成长背景的人纷纷出言附和,玲儿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她知晓这些人尚不敢直接去寻二小姐理论,也知晓大概还是觉得自己仍是温家的丫鬟,所以不用尊重和顾及。
但令她忍不住地,却是这些人所言并非是对她,而是句句针对费心营救他们的二小姐。好似二小姐扣押了她们的孩子,以此为要挟让他们不得不在此地做苦力一般,那二小姐就是黑心残暴地主子,他们都是被压迫和奴役地受害者呗?
“到底是好心当做了驴肝肺!二小姐也不知是图啥,成日费心费力地做这么多事!”玲儿一句不忿之语,就像点燃了那些人压抑许久地怒火一般,引发了这些曾经地温家主子们,对一个丫鬟地谩骂与侮辱,要不是打狗也要看主人,怕是都想把玲儿生吞活剥才能解气。
本是好心上山为众人送饭食地玲儿,红着眼眶狼狈回到居所,躲在房间里哭得甚凶。陆婉儿听其他同行伙计说了些山上发生地事,心下也是有了计较。
她把事情想简单了,原以为只要大家能心平气和地撑过大半年,待其他温家人也全部抵达,有了温父和温母主持大局,就不会再如一团散沙般难以管理和吵嚷了;原以为这些人也该知晓环境清苦,温家人靠祖上余荫过日子的生活,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而他们早一日能够自食其力,那孩子们来了就不会跟着一起受苦。
并不在意他们是否对她怀有感恩之心,但陆婉儿想,起码要让他们懂得生存得靠自己,养育孩子与赡养父母都要依靠个体勤劳;而无论是对谁都要有心怀谦恭,与人为善的良好品德,这才是他们未来地立世之本!
也可能,是因为陆婉儿与世家之人本就来往甚少,虽在温府住了许久,手底下所用的也大都是些出身贫寒地仆僮、伙计,只要告诉其做事方法,便大都算是朴实能干的!偶然碰到个别耍小聪明、小心思,调教起来也是比较简单。
除此之外,不论是商行还是家宅,除了拿钱做事的掌柜,就都是有涵养地家主了,倒当真是很少接触到其他旁支地那些闲人。
细思起来也不意外,往日都是等着温老爷月月发放例钱活着的,平日里不仅养尊处优,身骄肉贵地惯了,就连身份也是自觉高人一等,如此一群人物又怎会安之若素地甘心陆婉儿为他们安排,如此艰辛又下等地人生?
待众人从山上回来,陆婉儿等他们用过晚膳,召集所有人说是有话要说。她本想先让大家当面把心里的牢骚讲一讲,后来又觉得都是成年人,根深蒂固地部分想来也是很难开导。
于是就直入正题说道:“此处并非流放之地,也更不是监牢。你们不是没有户籍,而是奴籍。若觉在此地辛苦,可以选择离去自谋生路!我会派人送你们下山,而有父母地请带上自己的父母,有孩子地我也会命人把孩子送还于他,只是日后便生死自负,不可再回此地!”
其实是有妇人近日存了想带着孩子悄悄回沂州去,投奔娘家的想法,所以听闻二小姐这么说,眼神闪烁间便是想要起身回应。
不懂世艰也不知太多险恶,是这些世家出来的小姐、公子们所有地通病;就在有人蠢蠢欲动之时,忽听到一句来自陌生人地音量不大却异常冰冷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