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比眼前之人,既和端庄扯不上多大关系,琴棋书画方面从恰巧领教过得纸鸢身上也能探知一二,而至于出身那更是商人之女身份有别,甚至还是有过一段婚姻的和离之人......无论哪一条都与“理想”二字相去甚远。
可偏偏自己,就是无法抗拒地被吸引了过来,也无法解释地充满了想要与其对话的欲望。按耐住复杂的心绪,温彦行环视着小院儿里的景色,更是定眼瞧了瞧水缸里含苞待放的睡莲,只是不知那些有没有蜕变成青蛙的蝌蚪,已经不见了。
明明想要调侃一番,问一问煎茶之人那几只蝌蚪最后到底是变成了癞蛤蟆,还是如她所愿变成了青蛙?可话到嘴边,温家公子又摇了摇头咽了回去。
或许仍是觉得如此岂不是等于告诉了她,自己偷窥已久的事实,虽也没什么但总是觉得正正好轻松自在的时刻,还是不要随意破坏了气氛。于是,简要夸了夸院子打理的很好,便把话题引到了进京以前自己在外游历的那些奇闻异事上。
当然初始都是些南北风俗与文化的不同,还有气候与饮食差异等等;听得陆婉儿笑意盈盈,只道自己长这么大也只是此次从洪州过来,一路上才有些见闻,大多是山川风物之别,因皆是在马车之上路过而已,其他方面感受却不够深。
到了沂州府后这几个月里,才对此地与洪州城有了些直观的对比,因此对于温家表哥所言有些是深有体会和深以为然的。而对于温彦行不仅到过江南且远至西北的那些见闻,陆婉儿当真是像有趣的故事一般,听得很是入迷。
毕竟面前坐着的是一位太过俊朗的公子,说起话来声音更是时而低沉颇有磁性,又时而明亮让人心生爽朗,估计不论他谈论的内容为何,都很容易让人听得这般如痴如醉吧。更遑论此人当真是见多识广又博学多才,对比之下,简直比近来店里请的那位说书先生,更要强上千倍百倍。
陆婉儿边冲着茶边听得起劲,还能分出一丝心思去想这些,说来也是个有着七窍玲珑之心的奇人。不过她难得听得很安静很享受,也显得温彦行难得话很多,且讲得很有幽默感和成就感。这可与在朝堂发表那些策论不同,不用那么郑重其事,却亦有独特的个人魅力。
不知不觉时已至晌午,二人心中虽都有些恋恋不舍,面儿上却表现得更像君子之交淡如水那般轻松作别。可能只要一直保持这样的浅淡之交,便可以常来常往;只要不涉及男女之情,亦不涉及身份之别,便可以一直像今日这般自在从容。
殊不知,这一切的看似正常其实都属反常,早已是互生好感的两个人,也不过是在这样的自欺欺人里,不停地想要寻找着继续来往的借口和理由。若是现场有第三个人在,定是一眼便能瞧出其中的欲盖弥彰。
送走了温彦行,陆婉儿想着他不知是回了楼上,还是去了府上其他院子;本想着今日在家休憩一日的人,此时更觉还是去店里呆着的好!原来是面对面的时候强装了淡定,空留自己一人之时,又思及或许那人还在楼上看着自己,便再也掩饰不住女子的羞涩,想着莫不如先躲出去冷静下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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