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陆婉儿再也忍不住,冲到岳沐之的书房中想要质问一番。
可,待她见到胡子拉碴一脸颓废的人之后,便只剩下心中无尽地悲凉与哀伤,竟不知到底该如何开口。
而那个从最熟悉已变得无比陌生的人,抬脸看了一眼突然冲进来就已是泪流满面的陆婉儿,声音嘶哑却是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一切都是母亲的安排。”
原来根本不用她开口,他便已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
是啊,质问什么呢?每个人都在行使自己正当的权利。
婆婆没有错,借冲喜希望能让家中病重之人转危为安,能有什么错呢?!
岳沐之也没有错,正妻不能生育,纳个妾为也好为岳家延续香火,又有什么错呢?!
就连即将要嫁进来的玲儿亦没有错,谁没有喜欢一个人的自由,一心只想嫁给心仪几年之人,且甘愿入府为妾,这到底又有什么错呢?!
陆婉儿想,那唯一错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上不能侍奉好公婆,中不能规劝好丈夫,下更不能生育好后代,大错特错之人就是自己啊!在心里堵着一口气纠完对错之后,巨大的悲伤便成了更大的绝望。
而本也想帮陆婉儿一起,助岳家渡过此次危机的岳沐舒,此时正恰逢二胎在身,且月份已大行动早已不便,虽也多次去往岳记商行帮着想解决办法,且送了些应急的银钱到账上,可对家中其他之事却也是有心无力。
虽不满母亲在此时为兄长纳妾,质问母亲可曾想过,这样对于每日在外奔波强撑岳家生意的婉儿可算公平,可会使其寒心?
但岳母却气急败坏地答她“只因上有兄长,在岳府你这个大小姐才算得是锦上添花,倘若我只生养了你,那你以为的母亲在岳家又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你可曾想过?!”
即便也知道母亲最近过得甚不如意,这些日子也怕是自嫁入岳府以来最为艰难地时刻,都是话赶着话才对她说了些如此尖刻的语言,可并不代表她就不会为此感到伤心啊!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只算是母亲的锦上添花而已。
不仅母亲这边说不通,兄长那边也是轻重劝了几回,毫无任何起色。怕继续忧思过度下去真会伤及腹中胎儿,岳沐舒虽很想安慰陆婉儿一番,却不知该以何理由,又以何力量来支撑这场安慰?自己都尚在未来很久一段时间,不敢再回岳府。
回房中独坐半日的陆婉儿,却连像岳沐之那样躲起来的权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