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九抬起眼睛,目光落在了裴瑗墓碑上因为融在夜里看不清脸的照片。
“哪怕……这封信不是你留下来的。”
他将信纸摆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神情温柔的说:“那孩子吧,模仿了你的每一个字,一笔一划,确实就像你亲笔写的一样,我原先还奇怪,为什么明明已经发现了信,却还要隔天晚上再给我。”
阮九将整个人都靠在了墓碑上,可惜墓碑是冰凉的,并不能给尚且活着的人带来温度。
“她把每一个字都模仿到了,如果只是看字的话,我一定会以为这是你留给我的信。”
“可那孩子不知道,你写信的时候,在信的最后一句话里,从来不会写上句号。”
“因为你说过,句话就是一句话的最终结束,你希望和朋友的通信往来永远都不要结束,大家都要长长久久的联系下去,所以你从不写句号。”
“真是辛苦她了。”
“你的女儿,实在让人骄傲。”
“阿媛,我想和这么好的栗锦,一起活下去。”
“我再活的久一点吧,我再迟一些来见你吧。”
“我会替你做她的靠山,直到我死的那一刻。”
……
此刻裴家内,栗锦正躺在床上,她疲惫到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而余千樊正在拿小冰袋敷着她发肿发红的手腕。
他看向了栗锦房间里的桌子,上面摊开的都是裴瑗留下的随笔,一些零零碎碎的信件。
栗锦就是从这里面的众多文字之中,找出自己想要的的那个字。
然后一遍遍的参照着写,一遍遍的练。
最终一个字一个字的凑出了‘裴瑗’留给阮九的这封信。
如果裴瑗没有给阮九留下一封珍贵的信,那她就创造一封出来。
只要能让他打消不好的念头,怎么样都行,善意的谎言也会闪闪发光。
从昨天回来开始栗锦就一直写,一直找,从白天到晚上,从晚上到白天再到晚上。
直到现在才休息。
余千樊帮她冰敷好了之后,慢慢的附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辛苦你了。”
“睡吧。”
……
栗锦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缠在余千樊的身上。
她的脸还埋在余千樊的颈窝里。
她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抬起头就对上余千樊一大早的睡颜暴击。
栗锦迷迷瞪瞪的欣赏了一会儿,然后……整个人更加过分的紧贴了上去。
谁来都不能把她从余千樊的身上给扒开!
绝对不能!
但是下一刻栗锦的后脑勺就被一只狗爪子给戳了一下。
小栗子正焦急的看着她,它四条狗腿在不断的抖动,整只狗都陷入了一种极度疯癫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