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扫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遗嘱”,头一歪,天真地问:“这上头写的是什么?”
“我名下这套156平米的四室两厅,我留给你。”葛兵迫不及待地说,“我知道我年纪大了,我配不上你,可是我又不甘心,我多想再活几年啊……”
他抹了抹眼泪,哭是真的在哭,“我真的想跟你生个女儿,我希望她能跟你一样好看,跟你一样善良。”
“我还想再在你们村里再办一场宴席,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可我不能,我就快死了,我这么是害了你。”
“你不知道我每天看着你有多么的痛苦,又有多么的开心。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你让我又感受到了爱情,你让我没有遗憾地死去。棠棠……你答应我吗,不然我死不瞑目。”
葛兵又把包装成遗嘱的合同往顾棠这边推了推。
“葛大哥。”顾棠站了起来,低着头道:“我感激你把我从村里带出来,但是我不能……我是来当保姆的,我就是个保姆。”
“你不是保姆!”葛兵挺想提高声音的,但是他肝癌晚期,虚弱到了极点,别说大声说话了,这个音量已经是极限。
“我喜欢你……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才十八岁,我都四十二了,是我配不上你,你为什么要自卑呢?你拿着这个遗嘱,我都签好字的,你拿着——我求求你了。”
葛兵剧烈的咳嗽起来,“这算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这是我的私心作祟,你拿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了。也算有个人念着我,逢年过节的给我烧两张纸,倒一杯酒就行。”
顾棠接过“遗嘱”,小声道:“葛大哥,你能长命百岁的,这不是遗嘱——我先拿着,等你病好了我再还给你。”
肝癌哪里能好……葛兵还想说什么,不过他今天已经说得够多了,不仅仅是他自己身体撑不住,他也怕顾棠听多了逆反。
葛兵叹气道:“你早点休息吧。”
顾棠出了葛兵的卧室,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
原主是个文盲,充其量也就是认识钱上几个数字,勉强能写自己的名字,还写得磕磕绊绊的。
但是顾棠认识字,这不是遗嘱,这就是一份合同。
上头写了她顾棠自愿在葛家当保姆二十年,每月三百块,每年涨5。
并且葛兵一次性给她一万块,作为在葛兵死后,她照顾他两个孩子的奖励。
顾棠叹了口气,原主的悲剧,就是因为这个狗男人。
原主家里是农村的,那种下了火车换汽车,还要坐上半天拖拉机,最后换牛车才能到的农村。
没上过学,不识字,也没什么见识,十八岁那年,遇上了来她们村子找保姆的葛兵。
“我老婆死了,家里两个孩子,我工作忙,主要就是做做饭洗洗衣服,打扫卫生,家里地方大,自己一间房子,不用住厨房,就是稍微小了点,对了,一个月给三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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