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直接把杯子往地上一扔,她劲儿有多大?虽然是硬塑料的杯子,但是溅起的碎屑都飞到了桌面上。
房间里十几个人鸦雀无声。
“你要干嘛!”姥姥重重的一拍桌子,“你的心肠都坏了!你妹妹能考上博士那是她有本事,你考不上那就是你丢脸,你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你甩脸给谁看?给你妹妹道歉!你这样的人,白眼狼!斗米恩升米仇的,怪不得没人帮你!”
韩丽松上来就拉顾棠,“你给我滚!我没你这样的女儿,大过年找不自在?行啊,你别回来了,你滚!”
顾棠稳坐泰山,看着她姥爷,“怎么?你们说我可以,我说两句话你们就受不了?心理素质不行啊。一点气都受不得,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升上去呢。”
这话戳中了姥爷的心事,他当年在计量局是空降的,支援大西北,下来就是副局长,说好了等局长退下来就是他上去,结果到退休他都没去掉头上那个副字。
姥爷面色一沉,道:“让她说!我看她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
顾棠嘴角一翘,“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总结来说其实就两点。主要原因,你们没有培养我,你们没有在我身上多花一分钱。次要原因,龙生龙凤生凤,我妈初中都没上完,我爸夜校毕业,不像李菲菲的父母,一个专门去学了护士,一个考上大学还是通讯工程专业,我这样的爹妈,我能985211已经是我出类拔萃了。”
“胡扯!我们怎么没培养你——”
“看看看,又不让我说话了。”顾棠打断了韩丽松,“李菲菲五岁的时候,她说要学钢琴,姥爷买了个上百年的红木书架,给她买了一架雅马哈的钢琴,六万多,剩下的钱给她学琴用了,我没记错吧?”
姥爷正要开口,顾棠又道:“她考上音乐学院之后,本科学的是钢琴演奏,姥爷卖了个民国时期的座钟,给她换了个施坦威的钢琴,花了七十多万,剩下二十多万请了老师教她演奏,后来她就考上了这个老师的研究生,我没说错吧?”
“你就是惦记我的东西!”姥爷怒不可遏,“那是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
“谁惦记您的东西了?”顾棠反问道:“隔着辈儿呢,不管是法理人情,哪一条都轮不上我。”
“这些都是大头,为她学钢琴,这些年她父母,还有她姥爷姥姥,前前后后几百万的砸进去了,我觉得她应该考上博士,考不上就是对不起钱!”
“那是她有出息!她喜欢弹琴!”韩丽松怒道:“不像你,什么爱好都没有!”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小时候还想学小提琴呢,结果呢?我连口琴都没一个。你是我亲妈吗?李菲菲从三岁开始去少年宫,从书法绘画象棋围棋再到吹拉弹唱,凡是少年宫有的,她学了个遍,最后才定下来钢琴,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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