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着急:“那该怎么办?”
她的手按在余蘅肩膀的伤口上,血从她的指缝往外流,是热烫的。
这伤口刚包扎过,眼下又裂了,余蘅到底还能不能好了。
江宛满心焦灼:“我这里还有伤药,你自己上药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好。”余蘅道,“你先叫人烧些热水来吧。”
江宛出去请卫兵帮忙,除了说要热水以外,什么也没说。
炭盆里的木柴噼啪作响,江宛把匕首在火上烤过后,慢慢割断了包裹伤口的伤布,这布也被宁剡的剑刺透了。
皮肉外翻,伤口狰狞,江宛听着余蘅的指令,慢慢清理伤口,上药,再裹上伤布。
“你做得很好。”余蘅道,声音竭力平稳。
没有麻药,刚才余蘅一直在强行忍耐疼痛,此时难免觉得脱力,他额上满是冷汗,受伤的手不停颤抖着。
江宛另找了帕子给他擦汗,声音发紧:“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注视了鲜血淋漓的伤口太久,江宛现在看什么都泛着红。
“还有手上的伤,也要麻烦你了。”余蘅道。
江宛点头,按处理肩膀伤口的次序,为余蘅的手裹伤。
这时候,她做得已经熟练了,见余蘅实在忍耐辛苦,便想要找些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江宛道:“我才知道原来宁剡始终没有相信过我。”
“相信自己的父亲也是人之常情。还有你刚才说错了,我和他可不是什么好兄弟。”余蘅道。
江宛见伤口不深,松了口气:“提醒宁剡提防安阳大长公主的人不是你?”
“是我。”余蘅面上划过一丝窘迫。
江宛声音轻松:“其实你们之间的恩怨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在听说书的时候都听过好多回了。”
余蘅望着她:“评书里怎么说我的?”
“说你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因妒忌宁剡武功好,所以看不惯他,还把你们打的那架戏称叫……什么什么……”
“宇清殿刀剑战。”
“你知道啊。”江宛笑得眉眼弯弯。
余蘅见了她的笑,手莫名一缩,竟撞到药瓶:“嘶——”
“别乱动。”江宛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责怪道,“又出血了。”
余蘅自知理亏,不说话了。
江宛道:“其实你当时是能躲开这一剑的,对吧。”
余蘅没有否认,沉思片刻道:“他也不是不能杀我。”
说到底,双方都留了力,宁剡的剑没有那么快。
“但今日以后,我和他再也不是兄弟了。”
江宛故意瞪大眼睛凑近了去观察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