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剡才接了,这名帖四角用杜鹃花形薄银片装饰,红锦封皮光滑柔软,凸起的刺绣上是四字小篆。
——郑国夫人。
宁剡大惊失色:“这……”
郑国夫人不是已经失踪了吗,怎么会给自己送帖子,还这么光明正大的。
小仆道:“管家说此贴来得蹊跷,故交由少爷处置,小的告退。”
宁剡展开一看,第一页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奉承话,说他品德如星汉灿烂,功绩如擎山抵天,第二页还是奉承话,说他门前访客如织,难得一见,第三页依旧是奉承话,说她郑国夫人身份卑微,对社稷苍生没有贡献,所以忝为相见。
终于到了最后一页。
空白……
余蘅:“……”
此时的江宛正问倪脍:“你给宁剡送信,跟他约的是什么时候相见?”
倪脍:“哈?不是就让我给他送信吗?”
“呃……”江宛无语,“你到底给他送什么了?”
倪脍:“我看夫人的名帖甚是精美,上头还有银子呢,我就偷偷藏了一张,然后给他送过去了。”
倪脍说起来还大为肉痛。
江宛:“……”
她又费了一番周折,还是见到了宁剡。
彼时相见,二人心中各有滋味。
江宛站起,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将军请坐吧。”
宁剡穿着玄色常服,双肩各有一只傍溪猛虎,衬得他蜂腰猿背,英气勃勃。
江宛道:“贸然请将军前来,其实是想把一个人交给将军。”
“夫人言重了……”宁剡道,“不知,夫人想让我见的是何人。”
“于堪用,将军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竟是他……
宁剡自嘲一笑:“多年苦觅不得,竟被夫人碰上了,也罢。”
“人就捆在隔壁,将军回去的时候顺道拎上便可,我寻将军,其实是另有话说……”江宛道,“消失多日,其实我是被人绑去了北戎。”
“若是北戎……”宁剡见江宛气色还好,压下心中狐疑,“夫人受苦了。”
“苦倒是不苦,我也没在那里待多久,顶多也就一个月,便被救出来了……”江宛道,“但我这一个月,也不能说是全无收获。”
宁剡郑重道:“洗耳恭听。”
江宛道:“回阗可用。”
“回阗?”宁剡有些摸不着头脑,“回阗被北戎打得元气大伤,王族死尽,各部四分五裂,早就不成气候了,夫人可否说得详细些。”
“我在北戎帐中,曾听人说回阗残部作乱,想来无论如何,回阗人依旧对北戎有恨,只要有一个人能名正言顺地收服各部,还是可以联手的。”
说得不错,若真有人能集结回阗残兵,倒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再加上北戎对回阗不屑一顾,翌日开战,回阗便是一把最隐蔽,最出其不意的刀。
宁剡露了急切:“你说的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