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推门而出。
为了掩人耳目,她们二人住在一处,霍女侠三更天才回来,没有上床,只在桌前枯坐。
一夜到天明。
次日清晨,霍女侠叫卞资新套了辆马车,带着他们千辛万苦请来的大师出城。
出城颇废了卞资一番唇舌,不过他们马车的机关设计得巧,又是明家人,还是平安脱身。
只是,他们能顺利离开,旁人就没有这样的好运道了。
大王子发了话,下面人无论如何都是要找人交差的,大王子说要找一个妙龄美人,那么他们东城门至少要交上去十个供大王子挑选才是,若非如此,岂不显得办差不当心?
如果不是霍女侠手持明家信物,怕是也要被不问青红皂白地绑起来,算作是大王子走丢的美人之一。
江宛这一逃,牵连的无辜女子怕有二三十人,还不算被那些阳奉阴违的护军借搜查之名糟蹋的女子,这两日,也不晓得多少人家的掌上明珠被人夺走,多少父母痛不欲生。
难道真是这恕城百姓的命格外贱些吗?
若要问江宛,她肯定是要说人人平等,没有人的命格外贵一些,如果让她知道那样多的人因自己受苦,她的良心又要不安。
可她也只能默默地愧疚一会儿,然后唾弃自己伪善。
因为愧疚帮不了任何人。
好在她今天缩在隔板底下,并不知道被抛在身后的城门口会发生什么惨痛的故事。
她不知道,今夜或许能睡一个好觉了。
……
“望遮兄,咱们何时能到浚州城……”
暗卫迅速隐匿身形,余蘅则把手里的纸卷了起来。
霍忱耳聪目明,虽然暗卫退得快,但是他还是有所察觉,于是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又想退出去。
其实路上相处这么久,他早看出这位望遮兄不是常人,估计非富即贵,不过想来望遮兄隐瞒身份,也是有苦衷,他便也就不提了。
余蘅似乎心情十分不错:“坐吧……”
霍忱爽快坐下,也不提刚才那个人,只说:“本是想问仁兄何时能到浚州城,不想又忘了敲门,倒是打扰仁兄了。”
“行了,你说起这些粉饰太平的辞令来委实有些违和……”余蘅把纸卷塞进小木管中,“你若不赶紧问,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霍忱又是一阵挠头,才说:“望遮兄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其实不必特意解释,反正无论你是谁,我总是认了你这个兄弟的。”
余蘅对他笑:“好,好兄弟。”
说完这一句,室内又是一阵寂静。
霍忱尴尬得坐不住,正要找个借口出去。
余蘅抚着小木管,却忽然说:“得了个不错的消息,不晓得怎么,我这心情大好,便想要做些光明磊落的事。”
霍忱抬起的屁股又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