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出了帐篷,看见角落的柴堆和边上的一个背筐。
“筐子是用来干嘛的?”
“拾柴。”
“我拾柴?”
“你跟着哈日伊罕去。”
江宛再一看,远处果然有个黑不溜秋的小崽子,拖着黄黄的鼻涕,也背着个差不多的筐子。
“那我去了。”江宛背上筐子,招呼了哈日伊罕,两个人一起出门捡柴火。
哈日伊罕话不多,在江宛面前有点腼腆,沉默着在前面带路。
江宛跟他搭了几句话,他都讷讷的,跟和小伙伴在一起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路上遇见一株枯死的灌木,江宛说要捡,哈日伊罕就用和海勒金很相似的表情,也就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严肃地吸了吸鼻涕:“这个空的,不禁烧。”
江宛:“那就不要了?”
哈日伊罕:“要……”
“哦。”江宛想问他要柴刀。
哈日伊罕又解释:“这个轻,你背上,看着多。”
竟然是一副为她考虑的口吻,还想着照顾她面子。
江宛大为感动:“刀给我……”
哈日伊罕听她要刀,却忽然紧张地跳开一步,着急道:“你不成,你不行,你没力气,你伤了你,我阿妈打我咧。”
懂了,最后一句话是重点。
江宛便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哈日伊罕去分解那株枯死的灌木。
哈日伊罕把干柴斩成段,再一截一截码在江宛的筐里,他左挪右腾,竟然真的给江宛凑出了筐一点不实在的柴火。
哈日伊罕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然后对江宛道:“回吧……”
江宛原地蹦了蹦,觉得身后的柴火轻飘飘的。
然而等她放下了那筐柴火,忽然觉得肩上针扎一样的酸疼。
她背个柴,竟然把自己背伤了!
她真的这么弱吗?
江宛再次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思考人生。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崽子磨磨蹭蹭地坐到她身边。
江宛当作没看见。
过了很久,牧仁忽然说:“你教我说中原话吧。”
他脸上的黄痕还是没褪,却也能看出脸红了。
江宛的心变得软塌塌的。
她问了一圈孩子都没问出牧仁的身份,因为总听别的孩子叫他田狗,她猜想会不会这个「田」其实是回阗的「阗」,就去试探海勒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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