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第一次见时,梨枝也没有这样防备过他们。
春鸢先撇过头去。
梨枝抱起阿柔就要走,阿柔却忽然用手抓住了门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本能地害怕。
“她去哪儿了……”她用小小的哭腔问着,眼泪不知不觉淌了满脸。
春鸢不自觉低下头去。
梨枝抱着她,轻声哄道:“柔姐儿,我们走吧,他们不会说的。”
“我不走……”阿柔死死抓着门框,指节用力到泛白,憋得脸都红了。
“春……春鸢……姐姐……”她知道今日出门是春鸢陪着江宛的,于是乞求地看过去,泪眼中一切模糊,她想伸手擦,可是又怕一松手,就会被梨枝抱走。
“我娘呢?”
女童软软的哭音回荡在屋里。
她第一次称呼江宛为「娘」。
梨枝顿时就忍不住了,立刻用手捂了嘴,生怕自己会哭出声来。
夫人不见了,这么多孩子的娘亲不见了。
就是他们干的!
是春鸢和这些护卫干的!
他们骗走了夫人和圆哥儿,不晓得弄到哪里去了,还说是碰见了盗贼!
那么多护卫的保护下,若是几个盗贼就能把两个大活人掳走,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们若非是眼睁睁看着,能毫发无伤地回来吗?
对了,他们竟然还有脸回来!
梨枝气得喉咙都发疼,她这辈子第一次咬牙切齿地去恨别人,尤其是春鸢,这个白眼狼!
陈护卫在阿柔的哭声中几乎无地自容,可他又能回答什么呢?
他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陈护卫上前去,一点点掰开了阿柔的手:“小姐乖,跟……梨枝走吧。”
阿柔的手在空中徒劳地张着,她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梨枝已经头也不回地抱走了她。
阿柔哭叫着:“不……我不走……我娘……我娘呢……”
尖锐的哭声回荡在空中,很快,他们就不只听见一个孩子的哭声了。
和孩子们相处最多的春鸢甚至可以分辨每一声哭泣来自哪一个孩子,蜻姐儿睡醒了害怕,沙哥儿不知道是不是饿了。
陈护卫站在门边,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骑狼实在忍不住,跳出来问:“到底怎么回事!谁下的命令,他们为什么要带走夫人和圆哥儿,你说呀!”
春鸢只是摇头。
邱瓷拉住了骑狼,难得开口:“你别问了。”
骑狼扯着嗓子喊:“我怎么能不问?就算我不问,这事能瞒过殿下吗?殿下来问她,我看她怎么办!”
春鸢进门到现在只说过一句「是上头的命令」,然后便站得像个木雕泥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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