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枝忙撑起伞,先往厨房去了。
夏珠则伺候着江宛往正房去。
这一看,才发现少了把伞。
正要使人回去拿,程琥却道:“我这衣裳早已湿透了,也不差这几滴雨,你快回去吧。”
江宛看了他一眼,看他被雨水浸湿的衣料贴在手臂上,隐隐能看出肌肉线条,身子骨看着还挺壮实,这才放心走进了雨幕中。
说实话,她这表外甥真挺不错的。
江辞跟着她,也说:“没想到琥哥儿竟然这么尽心,倒该好好谢谢他。”
“是得想法子备份谢礼,只是不知他喜欢什么……”江宛道,“到底是你们男孩子的事情,不如你帮姐姐想个主意。”
“我与他虽都是男孩子,可却也……”江辞没说下去,“也是这么回事儿,那这事儿还是交给我来想吧。”
江辞颔首:“看着时辰也不早了。”
江宛:“我送你出去。”
等程琥喝完姜汤,洗完澡,擦干头发,吃饱饭以后,江宛也已经送走了江辞。
他们在偏厅坐下。
江宛屏退众人后,问他:“今日之事可顺利?”
程琥的手在袖里握了拳,反问:“你写的都是真的?”
“是啊,都是真的。”
确实没撒谎嘛,只有一点点小小的夸张。
江宛坦坦荡荡地看着他。
程琥一时失语。
这个女人,去池州守了六年活寡,嫁妆几乎被克扣殆尽,得势些的丫鬟都能欺负她,好容易熬出头来京城了,一个管家也敢骑在她头上耀武扬威,支使小厮在内院里乱窜打听消息,还企图休了她。
这种日子,她怎么忍得下来?
程琥忍不住看向她。
江宛微笑着:“全都是真的,要我发誓吗?”
“不用。”程琥否得很快,他难得认真了几分,“我把这些话都散出去了,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江宛:“你不是都猜出来了吗?”
“可我不明白。”
“做郑国夫人,在你们眼中,是不是很好啊?”
“听你的口气,是觉得不好。”
“对啊,不好,所以我不愿意做了。”江宛道。
这不还是什么都没说。
程琥看着她,忽然笑起来:“罢了,反正是上了你这条贼船,下也下不去。”
江宛看着他笑。
室内静下来时,雨打在瓦片上的声音就格外清晰起来,廊下的巧嘴儿蹦来蹦去,不知道在叽歪些什么。
江宛看着茶碗中漂浮的茶叶,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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