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群众这些天看着冯母在这里炫耀,似乎要一飞冲天瞧不上他们这些老邻居。
如今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在那里七嘴八舌,问得冯母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匆忙拉着儿子回家去,“那个傅主任不是跟你谈的好好的吗?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适当的话气着人了?走,我陪你去跟人道歉。”
她抓起儿子的胳膊,抓了几个新鲜的橙子就要往外去,却哪里拉得动冯老师?
“怎么了?”
怎么了。
冯老师仰头看着刷了大白的天花板,上次粉刷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
上面的漆剥落许多,他原本想着重新刷一遍,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再的耽误。
早些时候母亲说,要是这门婚事谈成了,回头就可以搬到政府的家属院,那边住的好,听说领导们家里都有冰箱彩电。
明明是几天前的事情,如今却只觉得恍若隔世,“别去了,我们不合适。”
他低声说了句,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冯母听到愣在那里,“咋不合适呀?怎么不合适了,晓峰你跟我说实在话,是不是那个傅主任看不起你?她凭什么看不起你?”
她的儿子正正经经的在学校里教书,每年都能拿到一个优的评价,哪里配不上傅长缨了?
“没有。”两人见面后,他生怕冷场,就说起了学校的事情,毕竟年前教育局一再开会,对市里的教育十分重视,早些年从没有过这情况。
这位来自外地的领导一贯重视教育,听说在外地工作时便是如此。
她也很是耐心的回答了自己关于市里的一些教育政策还有未来方向。
即便提到他的母亲扯大旗做虎皮的举动也带着温和的笑意,哪里有看不起?
“那她凭什么说散就散呀,我找她论理去。”
“论什么理?”冯老师忽的大声,吓着了冯母,不知道儿子怎么就忽然间发脾气。
“你,你冲我发什么火?”
冯母的蛮横让冯老师一下子愣在那里,“妈,那是傅主任写给我的道歉信,不是什么情书,更不是婚书,不是让你拿着去耀武扬威的武器!”
冯老师忽然间的歇斯底里让冯母愣在那里,她就是看到了那信,觉得是市里头大领导写的,而且言辞恳切的道歉。
市里的一把手朝她儿子道歉啊。
她就……
“我,我去跟她解释,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晚了。”冯老师坐了下来,“晚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只是一个教书匠,原本就和这种领导扯不上什么关系。
命运让他们有了联系,可又扯断了。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什么性子,今天上午的见面也看出了那个傅主任什么性格,他们这原本不同世界,甚至不同处事风格的人,又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您就别再提这事了。”
冯母不甘心,给市里的领导做婆婆啊,这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怎么就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