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她没关系的事情,现在反倒是记得越发清楚了。
长缨看着愤怒的中年女人,其实薛红梅这几年老了很多,她本应该对这个苍老了的女人软一些的,但凭什么呢。
“我记得你那会儿很得意,说过‘我才没管过她呢,老头老太太稀罕愿意带,他们带呗。不就一个臭丫头吗?宝贝的跟什么似的’。”长缨说着笑了起来,“我没冤枉你吧?”
薛红梅听到这话脸色发虚,“你,你偷听我说话做什么?”
“是偷听吗?你不是一直都在炫耀这事吗?当初工厂明明是希望我去上班,可是你为了傅畅,逼着我下乡,真当我不知道吗?”
手心手背都不一样厚,长缨自然从不觉得父母能够一碗水端平。
可是一碗水里面撒了糖,那一碗却是连多一滴水都不肯给。
这合适吗?
偏生当事人一点不觉得羞耻,甚至为此引以自傲。
她都不脸红,自己干嘛替她难过呢。
长缨笑得开心,“妈,其实我一直都有给家里打电话,不过我爸担心咱们母女俩一言不合吵起来影响家里和睦,所以就让我打电话到他办公室去。我也是担心气着您嘛。”
她一副极为孝顺的模样,气得薛红梅浑身哆嗦,“你,你非要气死我才罢休吗?”
“犯不着。”长缨压根没想过再跟薛红梅打交道。
生育之恩不假,但是她与自己并没什么养育之恩,母女之间都相互看不惯,她又何必热脸贴人冷屁股呢。
还没那么贱。
长缨没再搭理薛红梅,径直离开去招待所那边找三机厂的人,他们今天还要开会商量合作的事宜。
哪有空在这里跟薛红梅掰扯这么多?
再回到沂县,感觉自然是与当初不同,看到昔日的老同事,长缨仿佛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你嫂子还说,你喜欢吃她烙的饼,晚上给你送一些过去呢。”
人家一家人刚碰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昨天也没好意思打扰。
“那行啊,我在平川其他倒也还好,就是吃的上面不太习惯,还是咱们这的饼和面条好吃。平日里只能指望立川下厨给我打打牙祭,偏生他又忙得很,一星期能吃上一顿就不错了。”
“那还不简单,这几天想吃啥尽管说,让院里的娘们给你弄,保证你吃过瘾。”
三机厂的骨干们看着和这边谈笑风生的傅主任,不得不感慨娘家人就是不一样,一说起来都是往日的趣事,他们想插嘴都没机会。
好在这样的叙旧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说起了合作的事情。
长缨作为桥梁连通两地,她本人又亲自到来,沂县这边自然没什么意见。
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不外乎如是,没有长缨当年打下的基础,哪有沂县的今天?
帮着曾经的老领导来救济平川市一下也没啥,等那边过好了,两个城市还能结成更为友好亲密的联系呢,不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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