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所以我还想要问一句,是谁打了邹光明邹主任那一棍子,邹主任是县里的干部,你们郁南县革委会的主任,打他那可是打咱们政府的脸,我是得秉公执法不能有任何偏袒。”
不是不处理,是没到处理的时候。
苗所长看长缨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比起只会劝架“你们别打了”的邹主任,这位市里来的领导的确有两把刷子,瞧瞧把这老阿公给气得。
不过可别气出好歹来,万一出了事,就不好说了。
他正要提醒一声,就听市里来的领导问道:“这次打架有死人没?”
“没有。”牛国庆先开口,他们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是非要人性命,顶多就是受了点皮肉伤。
确定没有死人,长缨松了口气。
目光又落在刘厝村的老族长身上,“咱们好好商量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法子来,别想着用那些极端的路子来解决问题,没用的。真要是死了人,县里头肯定难逃其责我这边也不好过,可我真要是被怪罪了,您觉得刘厝村的日子就好过了吗?破船还有三斤铁呢,我在咱们平川工作这段时间,多少也算结了些善缘。您犯不着为了这一百来亩地搭上整个村的前途,我想真要是这样,村里人不见得会感激您,怕是还要恨您这个老人家吧?”
长缨颇是有自知之明,对待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手段。
尊老爱幼是优良传统没错,可并非每一位老人家都值得尊重。
眼前这位最需要的并非尊重,而是敲打。
至于如何敲打人,长缨颇是熟悉这一套。
老族长听到这话脸色不怎么好看,回头看着低声议论的村民们,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那首长您是什么意思?”
这是南山坡的一块地,虽是山坡地但还算平缓,梯田种甘蔗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开垦山地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事情,长缨在洪山公社的时候指挥村里人垦荒,可是把社员们累得够呛。
难怪小牛冈的村民要跟人打架呢。
“这样好了,这块地一分为二,你们两个村就各自种一半,怎么样?”
端水大师傅长缨做出安排。
“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牛国庆皱着眉头,看了眼身后的村民,这些跟着他辛辛苦苦垦荒的人,就想着种点甘蔗卖给县里头好赚点钱。
如今这开垦出来的地要让出去一半……
“没问题,我们听领导的。”
谁让小牛冈的人不占理,就算刘厝村一分地不给他们,他们除了气不过来打架也没啥更好的办法。
长缨笑着看向老阿公,“您觉得我这主意怎么样?要我说咱们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非要一分地不让也不是不行,不过回头小牛冈的人来搞破坏,隔三差五来打架找事,只怕也没人敢管。这要是一直闹腾下去,只怕到时候村里的年轻人也没空种地挣钱了,到时候得不偿失可不好。不如各退一步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回头有商有量的一起种甘蔗,送到县里的制糖厂,一起挣钱不好吗?”
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岂能听不出这言外之意?
退一步海阔天空,县里的制糖厂也要你们的甘蔗,这份钱还是能拿到手。
不然,守着这一百多亩地玩泥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