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握住他的手,等他看过来,她扬起一抹笑,软声:“司叙,她让你不开心了?”
“……”不开心?算不上。
他只是不明白。
他和霍芷槡自幼分开,哪怕血脉相连,他见霍芷槡时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心里有个声音提醒她:哦,面前这个女人是生了他的人。
这女人和裴婉儿也是自幼分离,甚至,直到裴婉儿死,他们也没能见上一面。
既如此,她此刻哭得这么认真,是为了谁?
为了已经死掉的裴婉儿吗?
他沉默,江染便自发理解为他真的不开心。
女生眼里燃起怒火,低声:“我让她闭嘴。”
说完,她抓起桌子上的红酒杯,对准女人的脸砸过去。
“噼啪。”
红酒杯擦着女人的脸飞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声响。
女人的哭声陡然止住。
“江小姐!”施玉玑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叫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和你这个耳聋的妹妹不一样,能听得懂人话。”
她说她的司叙是杀人凶手,明明……他只是没有接受那个女孩的告白,他替她报仇,背上恶名,还要面对女孩亲人各种莫名其妙的指责……
他仅仅只是没有接受裴婉儿的告白罢了。
心口有火在烧,江染推开椅子站起身,目光冰冷,直视着呆滞的施玉娇:“你是裴婉儿的母亲?”
她冷笑,视线扫过沉默不语的其他几人:“裴婉儿的舅舅,裴婉儿的父亲,裴婉儿的哥哥……啊,这一桌子,竟然都是裴婉儿的亲人呢。”
女生似笑非笑地一句话,让裴清无声地冷下脸。
裴萧则低着头,没有吱声。
“你们是裴婉儿的亲人,我问你们,裴婉儿被卖到西岭实验室的时候,你们在哪里?裴婉儿被于家人算计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江染讥诮道,“人都死了大半年了,现在在桌子上哭两声,怎么,想向我展示你们爱她爱得有多深沉吗?呵,假不假?”
不等施家人回话,江染摸着自己腕子上的手表,睨着施玉娇:“这位女士,你知不知道,上一个像你这样哭哭啼啼污蔑我男朋友的人,现在如何了?”
顿了顿,她轻笑,一字一句:“那个人啊,坟头草都已经三米高了呢!”
被女生一连串的质问逼得脸颊发白,施玉娇打了一个泪嗝,一时间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不管女生话说的多么难听,她说的是事实。
裴婉儿还活着的时候,他们没有任何人给过她作为亲人应有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