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他的脸颊似凹陷几分,如今唇上干而白苍,她轻柔地拿水给他润唇。
眼皮子发烫,石秋心里要闷出来了不得的野兽,在心窝里张牙舞爪,喧嚣抓挠奔闯。
四肢百骸推入肺腑皆难受至斯,以至无法思考,任由陷进自我意识,陷入之深,连着身后走动声来来回回她也未曾发现半分。
“秋秋。”
声音透着急切和关心,石秋眨眨眼,散乱的神思回归,她扭颈看到林照刹那,所有不上不下悬空的滋味感受仿若有了落下的支点。
眼睫湿润泛潮,嘴唇抖颤,她想说什么最终都只出去一声称呼:“阿照。”
林照瞧着她眼中氤氲的泪花,稍一移目即可看到躺在床榻上身受重伤,不省人事的元期。
到底知道了元期是三皇子的外盾,再相见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的感受。
这一箭是代人挨的,这一命是为人活的。
林照倏然觉得心房收紧,紧得她一时竟有些喘不过气。
这厢掂起药箱的大夫张看屋内情况,最终和仲熙移步说了更细致的事情。
弓箭刺入,在心脏下方一寸。
大夫说生死有命。
将人送走,仲熙缓慢踱将步子,未入门槛,望去可见得石秋歪在林照怀里,双肩耸动。
“怎个回事?在王爷地盘还会出现这等事?”
仲熙循声回头看,玄衣的宋玉度慢条斯理走来。
他一双凤眸愈加沉沉,凝着宋玉度走至跟前,宋玉度向屋里望了一望,却被仲熙阻拦住前路。
宋玉度唇角勾了笑,眉眼间的枯凉是满不在乎,他道:“王爷,可要聊上一聊?”
说罢,宋玉度逡巡四周,停在角落里的小石桌上,他扬眉:“石桌上交谈,不正适合?”
仲熙缄口,抬腿向石桌走前,止住步子便问:“宋门客要和本王聊什么?”
“自然是三皇子一事。”对上目光,宋玉度在他对面坐下,一副懒散模样:“不瞒王爷,我已快马加鞭书信一封说情况紧急,万要尽早登基。”
“皇上驾崩,瑞王登基在即,平城被围难出,王爷何不投靠瑞王?”
仲熙似听了极为可笑的笑话,他乐不可支,笑出了声。
“烦宋门客还要心忧本王,只是,”他深深望一眼宋玉度,“寸步难行之时尚未到,本王行走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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