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道元期从哪里得知了此事,捏着她的肩,红着眼对她郑重说着一定会将她赎出来。
赎身,不是仅有钱就行的,何况,她们还没有钱。
石秋眼眶子一酸,回神抹了抹眼角,“担心这做什么,上次我不也没事。”
“秋秋……”
石秋不听他说,“你莫要再说了,也不要瞎担心,十次还没有一次的几率,我自己也会应对的。”
“怎么应对?委身于他?”
话声不觉尖锐刻薄。
听得石秋耳郭子嗡嗡,瞠目愣愣看着他,似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唇瓣颤抖着道:“且不说我本就是青楼的,我即便那样做也没有什么错……何况,又不是没有过,我也有恩客,元期,你别忘了我的身份。”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向元期隐瞒过自己是贱籍,是青楼女子,但他还是陪着她。
旁人说,他是贪石秋的财,毕竟元期人无分文,但石秋还是很开心,特别是在林照走后,她又有另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石秋隐隐记得家中有个小弟,便也将元期当做自己的弟弟。
但她自有了恩客后,从未向元期提过此事,彼此沉默着,从未开口涉及过相关事情。
元期脸色苍白,抖着手想去拉她手腕,只是被石秋躲了去,他目带悔意,在她面前垂下头:“对不起,秋秋,我不是那个意思……秋秋……”
那是一场不欢而散,她气了有大半天,后来又想事实本就如此,不过被人戳破有何可气的。
那个晚上石秋格外想见到她的恩客,她觉得她的灵魂是涣散的,怎么拼也拼凑不完整,而唯一给她慰藉的人中伤了她长脓溃烂的伤口。
只是即便再被伤到,在看到他抱着琵琶来到她跟前时,石秋还是下意识站起来,想要护着他。
元期回了个安心的眼神,半撤步弓腰行礼:“哪里敢扰大人们雅兴,琵琶能够及时送到不责备已是万幸,让我坐下同吃不若让我帮着给大人们上菜斟酒。”
刘其得听着一怔,大笑道:“你小子忒胆大,也是今日喜庆不与你一般见识,怎的,还想留下听你姐姐弹曲琵琶不成?”
“哎,这人如何大胆,让我看是不识时务。我拉他上桌就食,他倒好,不但不领情还非要伺候人,白费了我难得善心,你们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赵洪才接话。
话罢,几人戏笑,不觉看向尚未做声的王爷,即便仲熙方才摆出那句话,但刘其得还没有傻到自傲到完全不听仲熙意见。
仲熙慵慵乜眼,将元期从上至下打量,愈看愈眉心一攒,问道:“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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