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中途突然出了仙派二少门主新房对峙这么一事, 仙派乱了套, 暗藏在难察处的影子也都纷纷冒出了脑袋, 熙熙攘攘地挤满了偌大的院子, 一个个皆是心怀鬼胎。
“本想着仙派前少门主不久前不幸罹难,本君便借这符偶术, 叫姐妹二人再见一面,也能博美人一笑。谁知竟阴差阳错发现了这么一桩龌龊事啊。”
喧杂的人群避开一条道来,谈昭终于出现。
“残杀至亲、谋害少门主,叶门主觉得,这罪当如何定?”男人走进人群, 怀中还托着一只受伤的猫, 殷红血迹在红色喜服上晕开,透着几分妖冶。
他止步于喜房门前,居高临下地觑着屋中父女。语调轻慢得像是个局外人, 却字字清晰,一字不差地让整个院子里的人听得分明。
果不其然, 整个院子倏然安静了下来。
事到如今,叶迁纵是再想不到, 也明白了今日这局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仙魔联姻, 这局, 是明明白白设给叶郦的, 设给仙派的!
叶迁没有抬头,语调并未显出多少慌乱:“郦儿年少,纵是做错了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
“啧,人还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到了仙派门主这儿,便轮不到我插手了? ” 门边男人摆了摆袖子,将臂弯中的猫掩住,一边嗤道:“更何况,方才叶大千金可是当着各大门派贤士的面,亲口承认其杀害了前少门主,怎么?难不成这也是本君指使的? ”
“你!”
话音落下,本就在窃窃私语的宾客顿时议论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是啊是啊!为了夺位,竟做出戕害亲人之事,这般残忍之人,我看啊,当挑去手筋,逐出师门才行!”
“啧,仙派那些子老东西天天端着个清高架子,嘴上一个比一个正直,谁知竟能带出这么些恶毒的弟子,我看啊,仙派底下早就烂咯!”
诚如议论之声,门派内兄弟夺位并不稀奇,但各家争夺皆是暗中比试较量,为了夺位而残害手足一事,可千真万确是天打雷劈的大事,这事儿放在何处都是要被逐出师门的大罪。
更何况仙派在各大门派之中一直自诩清正仁义,若是叶迁这时候还护着叶郦,那仙派端了半生的脸面可就要砸在此处了。
“爹……”叶郦扯着叶迁的衣袖,面有不甘。
叶迁到底是宠爱叶郦,纵是顶着周遭一道道目光,仍是咬着牙根子,眉角抽搐,怒骂,“你既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郦儿已然和你拜过堂,她便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堂堂正正的魔君夫人,那便不是我仙派能擅罚的。 ”
“嘭——”
叶迁话音未落,一声巨响,喜房的木窗倏然炸开。
定眼一看,是个半死不活的灰衣人被人从门外砸了进来。
“本君来迟,何人与她拜堂了? ”
应声望去,修长身影不知何时立身于墙头之上,日光浅浅溅在暗色衣襟上,血红绸带和着鸦青发丝随风带起。
“魔君?谈昭?”
“这是谈昭,那屋中那个又是谁??”
人群炸开了锅。
“本君也好奇,何方肖小,竟敢冒充本君。”
墙头黑影瞬间消失,同一瞬,身着喜服男人面色微变,急速退后,却来不及躲,结结实实挨了来人一掌,随即被人挑落了面具,露出少年略显慌乱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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