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萧姨呢?您会帮我吗?”戚寸心却问。
萧瑜闻言一顿,片刻才又哼笑了一声,“你们南黎的事,与我们有什么干系?”
“如果是山里的其他南疆人,也许他们会这么想,但萧姨您在外头,在南黎待过,也在北魏待过,您应该清楚,南疆如今尚能偏安一隅,但若北魏铁蹄挥师南下,境况也许就会不一样了。”
戚寸心本能地循着萧瑜的方向,望向她模糊的五官。
萧瑜眼底添了几分异样,她定定地望着面前的这个姑娘,发觉她竟已有种超乎寻常的冷静,“你长大了。”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沉默,萧瑜作为南疆人当然不可能只凭她三言两语便被说动。
“你夫君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瑜的声音再度传来。
“他不忍心的。”
挂在颈间的玉佩已经被戚寸心掌心的温度焐热,她的声音很轻。
“可是我也不忍心他一个人回到那个地方,我必须抓住眼前这个唯一的机会,哪怕再难。”
萧瑜回过头来,再次看向这个姑娘,她一时也难以明说心中究竟是怎样奇异的情绪,半晌才开口,“你嫁给他,原本就是选了一条死路,你若还是以前那样的普通人,也许还轻松些,何必要做天家的儿媳,又何必卷入九重楼与江湖之间的纷争里。”
“不,萧姨。”
戚寸心安抚着怀里喵喵叫的小猫,“我仍然坚信即便是女子,也应读书明理,知天下事,这是先生教给我的道理,若我还是以前的我,我只会在战火与流离里,祈求着被别人搭救,但如今我能做的,却是搭救别人。”
小九的死,早让她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
身处乱世,便无桃源。
萧瑜满眼惊诧,她原以为这小姑娘借兵不过只是想解她夫君的燃眉之急,却不想她竟还心存此志。
难怪。
难怪郑凭澜会说,戚家的女儿都是一样的。
萧瑜静默地盯着她,隔了一会儿才道:“我帮不帮你,取决于你能否让丰家和岑家服你,他们服你,你才能有机会见到大司命,可我须得提醒你,此事太难。”
萧瑜侧过脸去,迎着河上清风,她鬓边的银流苏被吹得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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