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上了?”
来人瞧见她满脸是泪的狼狈模样。
戚寸心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擦痛了脸上的伤口她也毫不在意,此时视线不再被泪水笼罩,她看清了面前这个皮肤略有些暗黄的中年妇人。
她满头银饰,一身蓝布裙,脖颈间也戴着纹饰繁复的银项圈,手上还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戚寸心回过头,便瞧见躺在床榻里侧,仍在昏睡的少年。
他身上的伤口似乎都已经被处理过了,腰间与手臂都缠着细布,隐约浸透着微红的血迹。
妇人将药碗放到桌上,抬眼瞧见那只坐在戚寸心身边的黑猫,便淡声道,“若不是听见这猫儿叫,我们夫妻两个还发现不了你们,你们倒是胆子大得很,敢下撷云崖。”
她瞥一眼戚寸心,随即又出去端了一只瓷碗进来。
才将碗放到桌上,见戚寸心回过头来,她便指着碗中的两只烤麻雀,语气不好也不坏:
“好歹是这猫儿捉来给你们两人的,如今你夫君重伤昏迷,也不知还挺不挺得过来,你也别浪费了它的这番心意,两只都吃了吧。”
第98章
南疆人多多少少会有些排异性,撷云崖外头的事他们一般不会多管,汉人怕南疆人,南疆人也不会亲近汉人。
戚寸心和谢缈之所以得救,全因这名叫做麻吉的妇人向来喜爱毛茸茸的小动物,尤其爱猫。
她循着猫叫声到河滩上时,正瞧见那只油光水滑的胖黑猫正坐在昏迷的一对男女面前,嘴里咬了一只麻雀放到他们二人交握的手边。
“要不是有那两只家伙,没等你们穿过那片林子,我养在那边的虫子就会钻进你们的身体里,它们真是吃了我不少的虫子。”
麻吉瞥了一眼檐上羽毛银白,正在洗翅的鸟,随后便将采了满背篓的草药倒入地上的竹篾簸箕里,却见原本立在门口的戚寸心忽然拿了个小凳子也坐了过来,也不说话,只是帮着她择出夹杂在药草中无用的野花野草。
麻吉顿了一下,抬眼看她,“你们到底什么身份?今早我去瞧那林子里头,可有好几具尸体。”
“我也没那杀人的癖好,若他们肯知难而退,一两只虫子是不会要他们性命的,偏生他们还带着火把,我的虫子见了火可是要发狂的。”
她的语气不咸不淡,似乎根本没把死了的那几人放在心上。
“我与夫君是从缇阳来的,缇阳的生意赔了,我们原本是打算去投奔他在业城的叔父,哪知叔父家早搬空了,人也不知去了哪儿,我们稀里糊涂的,还被业城江家的这群人一路追杀。”
戚寸心抿了一下唇,手上择草药的动作没停,“我们跑到这底下来,也是没有办法。”
“你叔父是业城夏家的家主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