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林中寂寂。
“好啊,如今你还敢攀咬太守裴育宁?”徐允嘉的第一反应便是此人在扯谎。
“我所言句句属实!裴育宁的儿子早前与京山郡的另一位富商合伙做了几桩生意,还是我们盐帮替他们送的货,这女子也是他儿子交给我们,又送了几箱银子来让我们看着,这事儿原只是我们帮主和副帮主知道,前段时间我和副帮主一块儿喝酒,副帮主喝醉了说漏嘴的,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
曹满江的声音都是抖的。
“公子……”
徐允嘉握剑柄的手一紧,抬眼去看灯影月辉下的少年。
戚寸心也不由看向他。
不甚明朗的光线里,少年微垂着眼帘,两片阴影投在他的眼睑,教人并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他忽然问,“那富商叫什么?”
“陈维良!”
曹满江察觉到剑刃已经刺破他颈间皮肉就要更深,“叫陈维良!他去月童城与人合伙做生意,结果死在那儿了。”
徐山霁满脸惊诧,失声道:“那不是……彩戏园明面上的那个东家?那个大胖子?”
那时彩戏园被封后,他与兄长徐山岚去大理寺作证时,他隐约记得签字画押的证词书上所写的彩戏园持有者有两人,一人名为贺久,另一人名为陈维良。
山风阵阵,林间树影窸窣而动,这一瞬,戚寸心只觉得脊背发寒,大脑一片嗡嗡作响。
连珠之祸。
一绳所系,一珠为引,这一珠,原来还是彩戏园。
“缈缈……”
戚寸心不由去握他的手,可少年却仿佛又些失神,他的掌心也是冷的。
“您不该再往下查了,否则,您是会后悔的……”
他的脑海里回荡起当初在阴冷的牢狱之中,那彩戏园总管柯嗣那个怪异恶劣的笑。
“再往下,也许就是您的舅舅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点什么不太对,原本还在少年怀里的小黑猫哆嗦了一下子,随即跳到了戚寸心的手臂上。
这么忽然一下,戚寸心下意识松了握着他的手,慌忙接住小猫,但也正是这一刻,少年忽然扯下腰间的钩霜,纤薄如柳叶般的剑刃抽出,转瞬刺穿了那曹满江的咽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