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舒手掌血滑,又在挣扎,企图挣脱,无法久抓,刚站稳,刘向便用手下递上的一条用来缚人的铁索,迅速缠绕炽舒手臂,缠死了,令他无法脱开。
崖头下,那一杆连入三胸的箭,支撑不住两个死去的肉盾的重量,二人跟着炽舒在空中晃荡了几下,相继掉落,滚下崖壁,最后只剩还被刘向用铁索缠臂的炽舒。
刘向咬牙,发力收索,要将此人拽回。
这个北狄的六王子,披头散发,胸前冒血,双目赤红,咬紧了齿根,竟呵呵地笑了出来,“好教你魏国的摄政王知道,便是死,我堂堂大狄朝王子,也绝不死在尔等眼皮之下。”说罢举起另手,赫然只见那手握了一柄方才他从肉盾身上摸出的匕首,一刀斩下,一道血冲出,竟斩断了自己这被铁索锁住的小臂,人登时如坠岩一般,滚落下去。崖壁上的碎石窸窸窣窣随他掉落,瞬间,消失不见。
刘向大叫一声,万万没想到这个狄国南王竟狠绝至此地步,眼也未眨,断臂逃脱。
他提着手里那只剩了一截血淋淋手掌的铁索,人僵住,半晌回神,转头,见摄政王走了上来,朝他跪了下去。
“卑职无能,未能抓住人,叫他……掉了下去……”
束慎徽看了眼地上的断掌,行到崖前,俯首望了一眼,道:“罢了,如此狠绝之人,也是少见。掉下便掉下。你带人下去看看便是,情况到底如何。”
刘向听他语气确实没有责备之意,立刻起身,点选了人手。暂无足够长的绳索,便亲自带人,一刻也未停歇,寻着附近落势缓些的崖坡,慢慢下去。
束慎徽在崖头定立之时,陈伦走了上来。
他方才马不停蹄,审讯被制住的四名企图挡道的炽舒的手下。低声说道:“这几人很是顽固,方才施以酷刑,一个都没开口,就是不说王妃下落。看样子,几人当中,是以那名膝盖中箭的人为首。”
束慎徽走了回去,停在那几人的面前。
周围恶犬咆哮,那几人方遭一轮酷刑,个个脸色惨白,却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束慎徽看着当中那个身材最为魁梧之人,忽然道:“本王知道你,奴干,你是六王子炽舒手下的第一勇士。且叫你知道,炽舒王子走投无路,投身悬崖,料是活不成了。本王向来敬重勇士,愿留你性命。你若愿弃暗投明,本王必会想方设法将你一家老小接来,于长安安家。长安之繁华富贵,你前些日应当也是亲眼见过的。你狄国能纳汉人做官,我大魏海纳百川,难道便容不下你们?你意下如何?”
其余几人当中,有人微微睁目,看了一眼对面说话的这个大魏摄政王。面容清和,语气平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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