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客栈二楼,青川取下信鸽脚上绑着的小油纸筒,将它又抛了出去,然后赶紧关紧窗门,把寒冷风雨关在外面。
主子,是韩公子的信。
靳啸寒刚沐浴完出来,身上只穿着一套白色里衣,看得青川各种冷。他忙过将拿了木架上的袍子替靳啸寒披上。
烧了。
什、什么?青川问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把韩公子的信烧了,不由大惊:主子,为何要烧了韩公子的信啊?
让你烧就烧。靳啸寒瞥了他手里的小纸筒一眼。
是。青川只得应了,然后转身准备出去:那主子您早点休息。
刚才到门边,背后又传来靳啸寒的声音:算了,把信拿来。
待青川退了出去,为他关上房门,靳啸寒在床上坐下,抽出防水的油纸筒中的一小卷信笺,浓眉就先皱了起来。
这阵子韩渐离越发地无聊了,他的信鸽不是用来传这种没内容的信件的。
自打一月前那一封将饶雪空如何如何在赌坊里大杀四方的威风尽数跟他描述的信之后,韩渐离的离便离不开饶雪空。
说她乔装打扮的手法很是新奇,而且更神奇的是,她扮什么,气质就会跟着变成什么,连眼神都能变了。
一个人哪怕再乔装,眼神是不会改变的。虽然靳啸寒心里已经认定在柳府的那一位肯定不是真正的柳云薇,但是他还是不相信一名少女能够做到这一点,所以在这封信开始,他便觉得韩渐了对饶雪空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还有,说她对美食多有研究,有好些菜尝都未尝便能说出做法与调料来,甚至还知道很多他闻所未闻的菜式。
说她如何洒脱,如何幽默,如何博学多才。
总之,他们之间的信件来往,已经成了韩渐离夸饶雪空的专场。
靳啸寒向来自律又古板,性格肯严谨,心思从不放在风花雪月之上,所以对于韩渐离这种行为很是鄙弃。
打开信笺,他淡淡地瞥了几眼,把上面的字扫进了眼里。
忘了跟你说最重要的,柳三此人很是有意思,上回她仅凭我简单一句话,便将你目前的境况分析得相当透彻。原话如下皇上让他建一支征南军,而且在军队未建好之前已经将这支军队抬到如此高度,这便让天下人都在估计,征南军必定是一支配备充高规格的强悍之军。可是皇上定然只给了组建普通军队的军资,甚至是比普通军队更少银子和物资,那要让征南军名不虚传,将军只能自己找门路来装备征南军了。按理说京都都是大户,都是王候将相,如果他在京都混得开,那些人的支持就足够了,何必千里迢迢到江南来找募捐?将军在京都定然还是根基不稳,朋友极少,皇上赏识他的个人能力,但又对他还不是很信任,一句话,尚在观察试探中。如此说来,将军这个位置他还坐不稳,甚至因为身处这个位置,随时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与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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