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愉初没什么表情,淡淡应了声,转而说起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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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然后蝉鸣声在滚滚热浪中如期而至。
再听到后续时,沈愉初在机场贵宾厅候机,前方电视正播放到一则财经新闻。
赶在源茂被ST之前,季家将45%的股权分批次转让给一家叫Mill的跨国企业,自此季家失去控股股东地位。
Mill的发言人接受采访时表示,将尽数接收源茂原员工,保持原有薪资待遇不变。
“沈总,我们该登机了。”
秘书在旁出声提醒她。
“哦,好。”
沈愉初收起笔记本电脑,平静起身。
至此,尘埃落定的怅然像她刚饮下的那杯咖啡,酸苦和回甘交织,重铸百般滋味的回忆。
也仅仅是回忆。
不管是是否出于本意,季延崇还是完成了对她的承诺。
正午回晖城的航班,阳光晒得刺眼。
空姐体贴地将沈愉初座侧的三扇遮光板都拉下。
“谢谢。”
她道谢的时候,心里却在设想,前面的驾驶舱里,机长看到的该是什么样的耀眼光景。
平板上展示的是一份中英双语合同,沈愉初仔细阅读其中一条法律条款,反反复复默读了五遍,才意识到这是一则不用细看的通用条款。
摘下眼镜,咔哒锁上屏幕。
她早就在高强度的飞行中练得百毒不侵,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晕车的错觉。
蹙眉揉着眉心,空调太凉,盖上棕色的毛毯,闭眼躺下休憩。
季延崇,和她,是早已失去交集的两条直线。
她缓慢地感知,原来,伤心不只是将人狠狠从高空砸在水泥地上,让人四分五裂、让人肝胆俱裂。
伤心也可能是清醒睁眼的午夜,是宴席散场后寂静黑暗的玄关,是想要分享却回身无人时僵住的笑意。
是漫长旅途中失神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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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落地,马不停蹄到公司。
各部门负责人早已闻声而至,一溜烟候在办公室门口。
公司逐步成型,沈愉初的秘书二十四小时转成急旋的陀螺,恨不得一个人长出八个脑袋八只手,还是不够用。
于是沈愉初决定额外雇一个私人助理,协助处理生活相关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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