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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喝得醉醉醺醺的,能站直就不容易了,两眼空洞愣在原地任拍。
秘书高喊:“不许拍!不许拍!”
记者们越来越多越挫越勇,警察上前交涉,引来市民围观,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走吧。”
看够热闹,季延崇心满意足欣赏一眼她变幻莫测的瞳孔地震,才泰然启动汽车,从另一头驶出这条过分拥挤的小路。
沈愉初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那仿佛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调动所有看不见的身体部位,脚趾在高跟鞋里疯狂蜷缩,手指藏在腿侧轮流抠座椅皮面。
想着想着,她突然觉得不对,疑惑地哎了声,转头看他,“既然都安排好了,那你要那张房卡做什么?”
季延崇睨了眼控制台上那张棕红色的房卡,冰凉一眼送出了挫骨扬灰的气势,“烧了,洒进海里。”
沈愉初“哈”一声笑了,“幼稚。”
惹得大少爷极其憎恨的东西,其实只是一张无辜的小卡片。
不还回去还要赔工本费一百块钱呢。
做人要知恩图报,不管是不是顺带的,毕竟是替她出了一口恶气的恩人,沈愉初尽力忍住了嘲笑。
季延崇看她一眼,“要是没有我,你本来打算怎么向孙宏达交代?”
“就说我不小心弄丢了,前台说房间登记人不是我,不肯给我新卡。”沈愉初无所谓地摊了下手,“孙宏达脸皮再怎么厚,也不可能较真追究这种事情,不会让事情闹大的。”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他的赞许听上去似乎是出自内心。
沈愉初耳垂飞上一片退红娇,“你人才多大点,口气倒是不小。”
季延崇意有所指笑了笑,“我小不小你不知道?”
沈愉初囧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浑身的水分都被蒸干。
好像有个恶劣无聊的天神,时不时依据心情往这个定点车厢里打气加压。
还好这时钱侃打电话进来,询问下一步计划。
季延崇简单说一句“把消息发给媒体”后便挂掉。
沈愉初在他说这句话时大脑已高速运转一圈,赶紧提醒他,“高管经济犯罪,对源茂声誉负面影响很大的,股价也会受到波及,万一你将来继承源茂——”
“心疼我啊。”季延崇恶意地坏笑。
沈愉初困扰得只能以手遮面,“我只是怕你不懂商业。”
“怎么办呢。”季延崇若有所思地颔首,“本来是该从陈怀昌手里把源茂抢回来的,但我刚才改主意了。”
沈愉初步步惊心,所在手掌里不看他,生怕又掉进他挖好的什么天坑里。
“我不能容忍任何人那么对你。”季延崇单手控制方向盘,腾出右手拨开她掩面的爪子,“除了陈怀昌那种傻逼,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对你颐指气使了。”
沈愉初心跳剧烈,潜意识觉得这位大少爷又要发表什么惊天言论然后吓她半死。
“所以,既然源茂已经烂到根了,不如——”
刻意拖长的停顿在故弄玄虚。
“不如?”沈愉初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