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事和同住的状态,让交汇和旁观的交织占据了每天的二十四小时。
季延崇不止一刻意识到,他和沈愉初的相处模式,早已背离了他的初衷。
最开始,他只想替代沈愉初的前室友,成为她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进而探取与陈怀昌有关的秘密。
关系却在双方有意无意的放任自流下,在暧 | 昧和不暧 | 昧的边界反复旋绕,甚至对抗。
他能清楚看见,她那不值一提的心动,和反复无常的抽离。
越是如此,季延崇愈发难以理解她和陈怀昌之间的渊源。
她绝不会是传统意义上的捞女。
搭上已婚老男人,总得图点什么,不为名利,那就是为情。
这么说起来,陈怀昌倒是和她那个前男友有些异曲同工之处,外表都是翩翩君子,内里是腐烂的黑絮。
但是,像她这样的女人,让你更难以想象,她会陷入一场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的纯粹爱情。
无论对方是谁。
*
快速冲凉出来,衣裤对镜穿戴完毕,季延崇垂眼睇一眼蓝底斜白条的化纤领带,笑比河清,握在手中随意搓了搓,捏出道道杂乱的皱褶。
然后,赶在沈愉初出门之前,挑着领带出了浴室,在玄关拦下她,无可奈何地垂着眼角求助,“姐姐,我不会打领带。”
“试了一早上,还是失败了。”
柔软的米色丝质衬衫和笔挺的灰色西装裤是职场人的铠甲,再配上她刚从鞋柜里拎出的黑色低跟高跟鞋,打开门就能化身为无往不前的女战士。
沈愉初狐疑地放下鞋和包,光脚踩在地上踅身,看看皱巴巴跟咸菜似的领带,再看看他的领口,“那你以前是怎么打的?”
“买领带的时候让店员给我打好,后来直接套。”季延崇抬起领带绕过脖子,动作故意笨拙缓慢,喉咙微微收紧,语气自然地可怜兮兮,“没想到昨天洗的时候被洗衣机搅开了。”
手上的领带,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才能皱到这种程度。
沈愉初很轻易就信了这套说辞,让他别动,走到他身前,轻轻踮起脚,接过他手里的领带。
穿过来,搭过去。
还不忘轻声细语安抚他说:“今天别紧张,估计就是迎宾之类的,到时候他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笑就行了。”
“哦,好。”季延崇垂眸笑笑。
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她微微低着头,头顶的点点碎发在空气中轻盈地飘,睫毛随着手上动作的起伏而颤动,还有扫过昂贵金棕色腮红的饱满苹果肌。
距离无限拉近,她闻上去像一朵浸过晨露的唐昌蒲。
纤细的手指轻巧利落地将领结推上去,衣领向下翻好,整理平整,细致拍一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沈愉初左右端详自己的作品,露出满意的浅浅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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