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了过去,苏筱早就围着他嘘寒问暖,满脸担忧了。
现在苏筱倒也是满面忧色,但是濮榆能看出来,她的担忧没有半分与自己有关。
——分明其他人都没有受伤,也不知苏筱在忧心些什么。
右腹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昨夜应当只结了一层薄痂。剑伤总是又利又深,很难愈合,濮榆只能庆幸自己没伤到内脏。
濮榆闭着眼,赌气般懒洋洋道:“不记得了。”
苏筱柳眉倒竖,拍着他的枕头,催促道:“那你仔细讲讲,你失去意识之前发生了什么。”
濮榆闷闷回忆,“我到了镇东,然后发现有动荡的灵息,走了几步,醒来就躺在院子里了。”
苏筱不耐烦,“我知道你被扔到榆树下了,我看见了。”
濮榆动了动,似乎想要坐起来与苏筱争论个清楚,“不是‘扔’,是‘躺’。还有,那不是榆树,是槐树。”
“行了行了。”苏筱放弃追问,“实在想不起来就算了。”
想从濮榆这里打听点萧辞伤情看来是全无可能了。
他行凶那会估计还神志不清着呢。
纪依云正在拿着纸笔绘昨日所见阵图,才画了一半,丧气地丢下笔,抱着脑袋叹道:“这阵法,真真是高深。”
濮榆听了这话,脸上多了几分喜气。就像考了低分的学生,听说考卷很难,便觉得自己的低分合情合理,不会考虑即使考卷再难,也会有考高分的考生。
此时,“高分考生”萧辞走来,满面寒霜,一身冷气。
纪依云立即站起来,迎上去展开手中阵图,“萧师叔,你看看这阵图哪里不对。”
萧辞扫了一眼,“十二宫位、坤字坎字,都不对。生门往甲字,惊门往丁字......”
他语速很快,纪依云初时还能听清,后来干脆放弃,只一个劲点头。把自己费劲回忆,复写出来的阵法扔到一边。
萧辞一口气说完,淡淡道:“要改太麻烦了。”
纪依云也放弃了,“师叔你还记得吧,那你重绘一个吧?”
苏筱听萧辞说的,听得发晕,在场四人,大约只有她对阵法是一窍不通的。
哦对了,还有个难兄难弟濮榆,大概也不太懂。
苏筱看了眼濮榆,推推他搭在床边的胳膊,小声问:“听得懂么?”
“当然。”濮榆眉头一挑,颇有得意之色,“这不是很简单嘛?”
苏筱惊讶道:“你也会阵法?”
濮榆道:“那阵法挺简单的,我应该还能复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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