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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犹如魔音绕耳,萦绕在年仅九岁的周稷脑中久不散去。
有生以来,这是周稷第一次在旁人口中,听见“刘元基”这三个字。
毕竟满皇宫的人,都对关在太和宫的疯帝讳莫如深,闭口不谈,所以想来更不会有谁敢冒充刘元基,敢跑到他面前言辞凿凿唤他“皇儿”了。
周稷背着手,垂下的幽暗眼眸中,平地掀起万丈波涛。
所以,眼前这个穿着太监服饰,瘫倒在地上犹如滩烂泥之人,无疑就是那个他自出生都未见过一面的生父刘元基了?
“事情未查明之前,先去寻处偏殿将此人看管起来……让人好好照料着。”
周稷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切莫声张,若让太后和母后知道了,唯你是问。”
他小小年纪,已经很有帝王风范,说起话来有板有眼,裹挟着威势。
阿丰心中一凛,点头拱手,“是。”
打点好这一切,周稷便再也未看刘元基一眼,迈着步子依旧朝慈宁宫走去。
乾清宫中。
周稷正坐在书桌前练字,他这一手楷书,乃是圣父周沛胥手把手教出来的,已能掌握得极好,运笔平整,点画间遒劲而不失清秀……只不过最后收笔时,指尖一颤,笔锋斜走,写岔开了去……
他的心绪,到底还是因刘元基一事而纷乱了。
此时,阿丰跨进了书房,禀告道,“太子,属下去暗自查证过了,咸礼帝的确已不在太和殿中,只因这几日给咸礼帝送膳的宫人都是同一个,那小太监并未向上禀告此事,所以目前众人都没有察觉。”
所以那人所言非虚,他确实是他生父。
那……他真的是被圣父周沛胥陷害的么?
这个念头一冒,周稷的眉尖就紧蹙起来,他下意识很排斥这个想法。圣父并未娶妻生子,将全心扑在了朝堂上,还待他那么好,这样的如玉君子,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以下犯上,忤逆不尊之事?
可那为什么刘元基明明并未患疯症,却还是被囚在了太和宫中呢?
为什么他幼时想要去探望生父,却被屡遭拒绝呢?
为什么他每每提起刘元基,太后、母后、圣父都只会在浅谈几句后,就岔开话题呢?
九岁的周稷再聪慧懂事,可终究也只是个初长成的孩子,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既如此,他只能带了侍卫亲去求证。
他将手中的墨笔扔下,朝看管刘元基的偏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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