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都不曾注意到,在公主府旁的拐角处,一片绿荫下,一个并不显眼的马车停留在那里,这个角度很特殊,有几棵老槐树挡着,从远处往这边看,稍微不注意根本看不见。
马车中人,却可透过车窗,和树交错的缝隙,去看观察整个公主府。
如今刚刚入夏,天气还不太热,徐徐风声吹动着车帘,露出里面的模样,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马车,内里却别有洞天,车厢宽大,和小型房室没什么区别,两张足够躺下人的座椅靠在车厢壁上,侧壁有暗格,中间是一张小圆桌,上面茶点应有尽有,唯一一个有些不和谐的就是……
依旧是青瓷碗,依旧是土黄色的液体,依旧是熟悉的甘甜……
一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把碗端起来,放在唇边,男人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化,好似一滩死水,他另一只手掀开车窗帘子,目光死气沉沉,随着最后一口药汁划过喉间,他手一紧。
“咔嚓~”
瓷碗应声而碎,碎片从他指尖掉到车板上的毛毯,发出一声闷响,然而他的手指依旧完好,不曾留下任何伤口。
守在外面的车夫一愣,颤巍巍打开车门,熟练地清扫战场。
这已经是王府丧命的第四十五个碗了。
再这样下去,制造瓷器的厂子,都供应不上了。
要知道上好的青瓷碗,出窑几率并不高,搞不好就炸窑,莫约两天才出一窑,只能出十个高等瓷器,按照世子爷的做法,指不定什么时候,那制窑厂就不卖了。
唉~
车夫长叹一声,默默退了出去,自从上次长公主来过王府,世子这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
别人生气有底气,世子爷自己身板如何不知道吗?
气坏了身子,药喝的更多,世子爷就作吧。
殊不知在旁人眼中,极致任性的世子爷,此时此刻正在默默盘算。
那位长公主那日抱他的猫儿那般“依依不舍”,定是喜欢极了,今日就让她看看,并警告她,别妄想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的猫,和他,她一样别想得到。
不过……
那蠢猫,从那日开始,就一直和他闹脾气,唯有每次他威胁的时候,才会给摸一下,平时准给他一爪子,昨日更是闹绝食。
顾承泽百思不得其解,是他对它不好吗?
直到今早,卫策禀报长公主宴席已经开始了,蠢猫换了副嘴脸。
顾承泽不傻,从白猫种种表现证明,这猫想找长公主。
正好这几日他吃药的怨气没处发,不如来此找茬,一报心头之恨……
盯着公主府的方向,男人苍白的薄唇勾出一抹冷笑,似乎透过层层殿宇,看见了女人气急败坏,当众出丑的模样。
一个时辰过后,大臣们纷纷告退,毕竟长公主身份高贵,可男女有别,在场有这么多公子,来人家府上要知进退,万不可急于求成引起长公主反感,朝臣们有公务在身,匆忙上马车离开,唯有一些年轻人在路上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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