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蹊恍然大悟,没有人会喜欢无法把握无法控制的东西,人的本性会趋向于将锚点时时刻刻放在视线中央——这样自然不需要主动去跟镜头了。
不得不说,归疏不愧是当年那个诸神打仗中胜利的顶流,不论他带人入戏的能力,仅仅这一段话,就足以让一个演员脱胎换骨。
但白言蹊在某些方面有超乎常人的敏锐,她沉默了两秒,忽然道:“那没有镜头的时候,你的锚点是什么呢?”
以前的归疏自然没有这种困扰,他无时无刻不活在镜头下,只要有镜头,他就分得清现实与剧的界限。
但现在的归疏,已经退圈五年了,他整整五年没有接触过镜头——而在最后一次接触镜头时,他刚好处在戏中。
“还是说,”白言蹊对上他倏然看过来的眼睛,一字一顿,“你一直没有走出来过。汤姆。”
很难形容那一刻白言蹊接收到的情绪,挣扎与痛苦,兴奋与激动,傲慢与自卑,杂糅在一起,融到那双眼睛里。
汤姆,《地狱》的男主,最普通的名字,最不幸的一生。
白言蹊也是在这一刻,明白了那一点微妙的不和谐。
“你不是在拍戏,”她笃定,“你是在扮演——或者说,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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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归疏得天独厚带人入戏的天赋,拍摄的进展速度飞快,就连总惹得张清言跳脚的唐然和另一位女演员,也顺利得完成了戏份。
在杀青后,唐然心有余悸地凑到白言蹊面前,“言蹊姐姐,演戏太可怕了……有一瞬间,我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总以有个性为荣,唐然能说出这种话,足以见他的害怕。
“我可能以后不会再演戏了,专心走唱跳的道路,”唐然顿了顿,小大人似的伸出手,“言蹊姐姐加油!期待你走红毯!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白言蹊没有跟他握手,而是揉了揉他的脑袋,将脸凑到他面前,“好啊,我也等着你的打歌!”
唐然“噗”的一下,脸通红,同手同脚地走了。
很快,另一位饰演白扇闺蜜的女演员也杀青了。
她用力地抱了抱白言蹊,有些泪崩,“呜呜呜扇扇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们还要一起逛街一起出国一起包帅哥呢!”
白言蹊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耐心道:“好。我还要看国泰民安呢,才舍不得死。”
“呜呜呜呜蹊蹊你别说这些,我眼睛都要哭肿了!”
女演员不依地娇嗔,等张导催促了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拉住她的胳膊,“蹊蹊,我们以后还要联系哈!我想跟你一起买买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