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平铁匠铺从前倒是有不少学徒,都是大师父张正平手把手教出来的。要问这溪台镇的打铁一把手,十个人里有八个说是张正平,剩下两个说的是华庄。常人在这儿学个十年八载的都能出去自立门户,荣丘收徒当然也不在话下。只是他并无那番大志,不求出去闯荡,只乐于在这儿打打铁,日子也算是有滋味儿。
“师父,为何张师祖不收徒啊。”
“嘘!你记住这事在他老人家面前可不兴提。”
他放低了嗓音,“华庄知道吧?就是镇上最大的那个铁铺,那老板就是师父从前最看重的徒弟。师父本想老了把这铺子给他,谁知他扭头就出去开店,卖的还是些铁锅菜刀之类的,师父觉得他丢人现眼当时还大发雷霆,让他别再回来。这往后就不再收徒了。”
荣丘想着既然是徒弟,便是自己人了,况且这事儿稍微相熟些的人都知道,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哦,卖铁锅有什么丢人的呢,我上会儿见着了一家烧饼铺子,用的华庄铁锅,可好吃!下回给师父和师祖带点儿来。”
如果说用自己铸造的铁器做饭切菜都觉得丢人,那她到时候把这铁器往人嘴里放至少算是个大逆不道吧......
“好啊。”荣丘笑得眯起了眼。
“荣丘,何时轮到你收徒了!”张大爷从外头回来,那门在他高大的身躯下显得及其矮且狭窄,刚刚让他挤进来,不多不少。他拿着包裹,足有书本那样大,在他手里却像个小沙包似的。
“这...这...”荣丘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毕竟师父也没明确说过自己不能收徒。
“师祖莫怪师父!要怪就怪徒孙!是我强迫师父收我为徒!”叶问今的心里砰砰跳着,低着头,目光却瞟着这壮硕膀子,一把子铁定可以把自己丢出二里去。
“罢了,管好你自己的徒弟。”张大爷握着包裹便回屋里去了。那包裹倒是精致,上面打着“兴阳”的印子,远远的便散发出香甜的气息。
荣丘见着今日天色已晚,便不好再留徒儿在此。他将自己的小徒弟送到铁铺门口。
“徒儿早些歇息,还不知你家住何处?离这儿远吗。”
“师父不用再送,我家就在附近。”
“不,夜里女子一人走路不安全,师父将你送到家门口才安心。”
“其实...我已经到家门口了。”她指指隔壁的小宅。
“......”
敢情就住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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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爷爷将杂物放置得七七八八,做好了饭菜就等家里小孩儿来吃。
狗蛋儿早已坐在桌前眼巴巴的看着那盘炒肉。穿上了昨日新买的衣服,将他的面色都衬得红润了不少。
叶问今坐在饭桌前,心里却是感慨万千,自己在现世时都有一年多没回家了,时常吃的是外卖,日子倒不如现在过得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