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了他们如今应是身无分文,本想过几日就给个几文钱将他们找个由头赶走。不想这叶家姑娘今日奋起攻之,倒是怪异。平日里见得不多,便也觉得他们是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
“我光以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晓得人口里还能放屁呢?你若是有理,便将那账目拿出来,与我爷孙还有大伙儿的一起算算!”
爷爷在背后看得愣了神,本以为孙女儿像儿媳一般温和文弱,这病痊愈了后竟如此伶牙俐齿。这臭脾气与她儿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行人听着声儿稀稀落落的站在门口看起热闹。
火药味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李掌柜想着不如刺激刺激,让人自己走了也省得那些个遣散费,“若是叶小姐对此不满意,大可以离开这里,另谋出路。”
“呵,这铺子本就是我家的,没听过鸠占鹊巢还收费呢?”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本来就因着上午将军驾临,赶着热乎的来这儿逛逛。没想到还能看这一出家庭伦理好戏。
叶问今却开心,非得让大伙儿看看这好姐夫的可恶之处。
“大伙儿评评理,这忠义堂克扣月钱,每日寅时起床酉时收工,一月五百五十文,到手却只有四百八十文。”
众人唏嘘,偶有几句骂声。这年头日子刚刚好过些,大家都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想着自家老小便对这一老一少十分同情。
叶问今趁着众人的情绪说道:“说来惭愧,这忠义堂本是所属我家。只因家父奔赴战场伯父母便将这中药馆贱买了去。就说那白术,家父在时一斤三十文,如今却涨到一斤四十五文,足足涨了一半。”
“你胡说!”掌柜知自己理亏,又无法反驳便补充道,“如今谁家不涨价!”
行人窃窃私语。“确实涨了不少,从前是个美娇娘掌柜的,人好草药也实惠。后来突然换人,我只当是回家休养,想不到背后易主了。”
“就是,当年疫情当头,忠义堂的价格也是公正,不想现在的东家竟是为富不仁!”
“如今,当着那牌匾,不知掌柜的能否说出货真价实这话啊?”叶问今直指着大堂内的牌匾。
那牌匾写的“真不二价”显得如此无力,闪着的金光仿佛在嘲讽着忠义堂的名不副实。
“凡百贸易均着不得欺字,药业关系性命尤为万不可欺,不知忠义堂,是否做到了忠义二字!”①
爷爷在一旁看得发愣,自家孙女何时变得如此能说会道了?
叶问今说着就要落下泪来,暗中给爷爷使了个眼色。
爷爷见着,也哭诉起来,“当年,我儿奔赴战场,谁知...白发人送黑发人呐!我一副老骨头,实在没有办法才将这忠义堂转手,不曾想掌柜的竟如此黑心。如今我爷孙二人是再也受不了这压迫。”
“我爷孙二爷也不求旁的,只求将这摊子卖了另求出路。望李掌柜成全。”叶问今红着眼眶与大伙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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