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逐渐缓了步子,慢上半步, 跟着皇上身后。其他的小太监和侍卫都远远随着, 识趣地不上前。
待到距离公主殿只有百步之距时, 安山握住白玉拂尘的手, 狠狠地顿了一下。
但是夜色匆匆,无人看见。
皇上口中还在说着枝枝儿时的事,安山也很快地附和起来。他的嗓音有些嘶哑,透着苍老和疲倦。
夜已经深了。
他最近刚刚生了一场病, 这些日子才稍稍见好。若不是今日是枝枝的生辰,他今日也不会在皇上身边服侍。
公主殿内烛火烧的很亮,隔着数十步, 皇上都能看见楚映枝不合规矩趴在桌子上。
他无奈地摇摇头,想着今日是她的生辰,这些训斥的话, 还是明日再说好了。
昨夜下了一场春雨,今日的风,都格外地寒凉。
他从安山的手中接过披风, 准备盖向熟睡的枝枝。
却在刚要盖上去之际,赫然和一双清醒的眼对上。
楚映枝抬起眸,望着她再熟悉不过的父皇。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父皇。”
皇帝眼眸含笑,哪里还有刚才的怒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屏退了侍卫:“先下去吧。”
小太监和丫鬟自然也随着侍卫一同退下了。
外面寒凉, 殿内炉火倒是烧的足,不知道的, 还以为外面是寒冬。
香炉中飘出淡淡的香气,恍若雨后青草般的味道,比日常宫殿燃的佛香,让人醒神的多。
待到侍卫都退下,屋子里只剩皇上、枝枝和安山。
皇帝依旧在笑着:“如何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如今天气寒凉,要是感染了风寒,可别哭鼻子。”
刚刚那些“不成体统”,“不守规矩”,见到了枝枝,倒是一句不说了。
楚映枝听话地从桌子上起来:“父皇,如何这个时间过来了?”
皇帝敲了敲枝枝的头,面上的笑意浅了些,却又一眼能教人看出在装模作样:“那不是映枝同那小太监说,对朕今年送上的生辰礼不满意吗?”
她抬眸,望向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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