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娇养着,供人观赏。
但毕竟只是像,她更不是脆弱得连风雨都禁受不住的花。
那便有些人,注定要为偏见和轻视,付出代价。
首当其冲,便是她亲爱的父皇。
*
说是生辰宴,其实和平常宴会,也相差不大。
因为太子被废的事情,朝廷上人心惶惶。如今皇帝的态度暧昧,长公主以前所未有之势出现在朝堂之上。朝中势力,前所未有地涌动着,所有人都知道,不久便要迎来一场大融合和清洗。
对于这一场小公主的生日宴,着实也没?少心思。
谈起小公主,除了无上的宠爱,和那一张脸,他们实在也想不起什么。
更何况,这些日子,皇帝态度虽暧昧,但是暧昧便能够彰显很?东西了。
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如何不知这意味着什么,又如何联想不到小公主与其中的联系。如此一想,面上甚至?了些轻蔑。
自然,轻蔑归轻蔑,却是不会教人看出的。
待到看见小公主入宴时,一身红裙,着实不太符合礼制。
但也着实是惊艳了一把。
无论什么时候,小公主这张脸,倒都是极致的美。
楚映枝轻轻扫视了一下,父皇此时正在高座之上,群臣也都来得差不?了。
她对着父皇微微行礼,然后入座。
歌舞升平,她听着不知是哪位歌姬弹的琵琶。
一切同去年,差别其实不大。
甚至因为去年是及笄礼,办的还更隆重一些。
她撑着头,看着大臣们送上一件件礼。?是些珍贵却又没那么珍贵,让人挑不出错的东西。
恍惚间她有些意识到,原来,一年了啊。
恍惚间她又意识到,原来,只有一年呢。
物是人非,满目残垣。
这般说来未免悲壮,她抬眸望向高座之上的父皇,他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但是这一世,她已经许久未认真看过父皇了。
听说安公公身体抱恙,父皇重新挑选了个太监,如今安公公已经鲜少随父皇上朝了。
今日父皇身旁,却还是安公公。
她回过头,轻轻笑笑,一把饮了杯中的酒。
她面上浮上些红,这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娇艳了些。
那些不怕死的浪荡子的目光,她不是没有感受到。
她只是在想,如若谢嗣初此时在,看见这一幕,看见那些人看她的目光,会是如何反应?
他在她面前,总是温和着一张脸,她鲜少见他醋味的模样。
想了想,她又觉得,谢嗣初应当不会醋味,即便心中真有醋味,应当也不会教她看出来。
他只会生气。
生气这些人看她的目光,实在是,轻浮而浮动...
就像,看着那些不入流的玩意一般。
她轻轻笑笑,又是饮下一杯酒,衣袖掩住了她毫无情绪波动的眸,只露出微微沾粉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