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着唇,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抬起头,一双发红的眼望向皇帝。
“父皇,枝枝可以帮你,除掉谢嗣初...”
*
御书房的门推开,楚映枝沉默地从里面独自出来。
身后的皇帝背着手,安山沉默地低着头。
等待了数个时辰的清荷忙迎了上去,看见公主发红的眼眸,不由得手中动作也着急了起来。两旁的侍卫齐齐垂头,这不是他们该看见的东西。
其中的两人四目相对,知晓今天的一场祸事,暂时是不会发生了。
清荷便像是看见主子受委屈了的小婢女,心中心疼,故而嘴中一直念叨着。却又因着皇上还在不远处,实在不敢大声喧哗。
随着御书房的门被闭上,里外的人身体都微微僵住。
皇帝收回眼神,提笔,但还未写下一字,又将笔放下。一旁正在研墨的安山也恭敬地停下动作,等待着皇帝吩咐。
却未听见吩咐,只听见疑惑的一句。
“安山,朕是不是做错了?”
安山沉默不语,他知道皇上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甚至,他抬起眼,望向面前面无波澜的皇上,他都不知晓,皇上口中说的做错了,是哪里做错了。
*
半个时辰前。
“父皇,枝枝能够帮你,除掉谢嗣初...”
“...嗯?”
“父皇,谢嗣初此次前去淮安,是为了军队之事。事态急迫,离开淮安之前,他应当未向父皇上报。只要...”楚映枝低着声音,一声一声说着周全的谋划。
最开始皇帝并未上心,直到枝枝口中的计划越来越周全,他开始将眼神放在此时面色已经平静的枝枝身上。
枝枝细细诉着,言语之间尽是对谢嗣初的厌恶。
皇帝一句一句认真听着,听到一半时眸微抬,听完之后手微微僵住,但是这种失态只是一瞬,最后哑然一笑。
伸手为枝枝整理好碎发:“父皇倒是不知,世子如何招了枝枝的恨,就因为,那样一个赌?”
皇帝轻声问着,罕见的脸上有了温柔神色。
这时的枝枝褪去了刚刚诉说计划的锋锐,平静中带着一股不难觉察的悲伤:“父皇,他打破了枝枝对爱情的所有幻想。怎么可以,拿枝枝对他的欢喜...去赌呢?”
“不可以的。”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中的悲伤做不得假。
若是刚才只信了五分,此时皇帝便信了七分。他开始审视枝枝刚刚说出的那个计划,片刻之后“提醒”到:“映枝,那样,他会死,映枝真的想让他...身败名裂赴黄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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