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看着枝枝,眼角突然带了丝笑,有些心疼地说道:“枝枝,倒是从未见过你如此模样。”她藏起眼中那抹心疼, 斟酌着自己的说辞。
楚映枝眼见着藕荷有松口的痕迹,便是要继续...
但是欲开口的一瞬间, 藕荷轻笑着望着她,慢慢摇头。
意思是让她别说。
她声音有些轻,那种如冬日的浮雪一般的感觉,唇轻启之时,轻飘地落下。
藕荷说:“枝枝,别告诉我,什么都别告诉我。”
楚映枝怔了一瞬,微蹙眉头,有些担忧地向着藕荷望去。
“藕荷...”
藕荷轻轻笑笑,像是把面上那层浮雪化去,她伸出手为枝枝理了理头发,随后注视着她,轻声说道:“枝枝,你只需要告诉我,你需要什么。
“不要告诉我你的计划,也不要告诉我你的目的,一点都不要。”
“枝枝,谈不上帮,是这些年我都陪未在你身边。”
若是你告诉了我,为了盛家,我必然需要告诉哥哥。待到彼时,破了了枝枝的计划,便是不好了。这些话,藕荷未说,但是她觉得枝枝应当是明白的。
因为盛家,她早已身不由己。
被沈桓从东宫救出来的那一刻,她这只被楚承鸣豢|养了数年的雀,才重新看见这世道的日光。她身上背负着盛家的血海深仇,背后是皇权的累累白骨。
无论枝枝知道了什么,欲做什么,欲得什么,作为盛家的嫡小姐,她都不该知道。
便是连藕荷这个名字,也该随着被豢养在东宫的那几年的扭曲一起,埋葬在过去。
楚映枝袖中的手微微握紧,眼角那抹红意更加明显。
但是此时再说什么,好像已经失去了意义。楚映枝面上变得坚毅,声音却轻,却很坚定地承诺道:“藕荷,待到枝枝能够做到那些事情时,一定会为盛伯伯洗刷冤屈!”
藕荷怔了片刻,随即牵起枝枝的手:“无须如此,答应你是因为你是枝枝,不是因为你是卿云公主。”
看着时间,藕荷有些不舍,但是沈桓快来了。
若是沈桓见到了枝枝,今日的事情,便是说不过去了。她从腰间拿出一方玉佩,递给枝枝。
“拿着这方玉佩,去淮安西边的寺庙中,自会有人带枝枝去寻人。这是前些年别人欠的恩情,人应当都是可靠的,只是还是需磨炼一番。这方玉佩亦不必再还给我,枝枝,自此之后,这世间唯有盛稚,再无藕荷。不要再寻我了,待到能够相见之时,我自然会去寻枝枝。”
楚映枝接过玉佩,艰难地点头。
被哑奴带回去那一刻,她最后望了一眼窗外的一角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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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世间再无藕荷,唯有盛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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