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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墙头的这一刻,谢嗣初便是知道了。
他忍不住。
恰巧对上枝枝诧异眼神的那一刻,谢嗣初便是知道了。
他不可能忍得住。
因为枝枝眼中诧异率下墙的那一刻,谢嗣初听见了一阵笑声。
他有些愣住,他许久未听见枝枝如此轻快地笑声了。他珍贵地想将刚刚的一刻永存,却在下一刻被对面轻笑的声音打断。
“这位公子,翻墙为何?”
这时,谢嗣初才想起自己脸上的银面具,他伸手摸了摸,有些怅然若失。
可是枝枝未认出他...他不应该庆幸吗?
但他不庆幸,他也不敢用“失望”这个词,只是心中那股微微的苦涩,又是在时时刻刻地蔓延。
心中思虑良久,也不过一瞬,他几乎瞬间便是回答了枝枝:“有东西,在小姐的院子中。”
他变化了声音,枝枝当是更认不出他了。
......
料定了谢嗣初此时不敢再越过墙头,楚映枝便是连脸上的伪装都不愿意。
她嘴角噙着笑,眼中却平静淡漠,脚轻轻踢着谢嗣初扔过来的一方玉佩,将其往土中碾了碾,就像是谢嗣初那张温润的脸一般。
徒有其表。
随着“砰”一声,楚映枝有些抱歉地声音响起:“公子,抱歉,刚刚拾起时,不小心摔了下去。玉已经碎了,不如小女子赔公子一方。”
谢嗣初愣了愣,急忙说道:“不用,原就是在下唐突。”
一旁清荷轻轻低下头,嘴角含笑。
公主哪里是捡起来“不小心”摔碎的,看公主嫌弃的表情,连手碰到都觉得脏。那玉,是被公主生生用脚踩碎的。
楚映枝轻轻点头,嘴角含笑,随即抛出自己的诱饵:“坏了公子的玉,不若小女子同夫君一同请公子吃一顿饭吧。”
饶是清荷有了心理准备,此时也不禁昂起头:?
一墙之隔,莫五几乎是僵硬地望向了自己的主子。
从“夫君”那个词出来那一刻,谢嗣初只感觉自己全身血液的流动都凝固了,那用了一趟鬼门关才压抑下的病态欲望,在这一刻开始缓缓复苏。
原来枝枝到淮安,便是来寻她夫君?
可是枝枝怎会有夫君?怎么会...
那种一开始对一墙之隔的人的责问,到最后化为浑身的刺痛。谢嗣初头昏欲裂,几种声音脑内不停地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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