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掩上宫殿门, 轻轻跪在公主床榻之下,看着柔纱之中的纤细人影,将声音也放轻了些:“公主, 宫外传来的消息,谢世子已经醒了,如今性命无虞。”
清荷只当是清穗之前已将情况如实说过,如今便是只稍带了这么一句。看着没有多大反应的公主,话题也即刻转到了皇上此次的召见上。
“公主,皇上此次之召见, 绝非仅有刘猖一事。奴不知其中细况,但刘猖之事, 早在公主去淮安之际,便已有朝臣弹劾。待到公主从淮安回来之际,刘猖已认罪伏诛,翟相已罚半年禄。公主近而变化稍大,皇上可能已经有所怀疑。有些事情,公主应早做打算。
伏下头,清荷脸上更严肃了些,话语极为坚定:“无论公主作何打算,清荷定当追随公主。”
楚映枝缓缓睁开眼眸,罕见地没了平时的轻柔,她声音极淡地问:“清荷,你知道此言意味着什么吗?”
楚映枝轻轻掀开帘子,面色平静,裸露着玉足踩踏在柔软的毛毯之上,行至清荷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与清荷之间,虽然有些事情,早已模糊了边界。此前诸多事情,清穗在父皇面前都当是有所隐瞒,她之前特意用谢嗣初的事情试探清荷,也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若非如此,她当时反应过来第一件事,便是处理清荷。
她给了清荷一次机会,清荷交给了她满意的答复。但是她们从未互相戳破,她默默地容许,清荷暗暗地相助。
这对于从前的她而言,已经足够;但是今日若是下了要一一奉还的决定,便是不够了。
清荷所言,为她心意。
但是楚映枝看着伏下头的清荷,她还是再一次问道:“清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背叛,和新一次的臣服。
清荷点头,轻声答道:“奴清楚,从今往后,公主所言,皆为清荷之绝对服从之命令;公主所愿,皆为清荷之愿;清荷,誓死效忠!”
楚映枝敛起眸中的复杂神色,转变为日常的撒娇模样,轻轻弯腰,在清荷耳边说道:“那第一件事情,清荷,告诉枝枝,所有你知道的。”
楚映枝语气有些撒娇,轻柔中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清荷只感觉耳边一股热气,伏在毛毯上的身体微微颤抖,随即一股羞意涌上心头。
公主,真是!
清荷耳尖微微爬上些红,声音却还是如往常一般清冷,楚映枝轻笑着,不再捉弄清荷,认真听清荷讲述。
“奴自小在谷中长大,受人培训,随后被送到了宫中。到了宫中之后,奴便被送至公主身边。日常负责的便是对公主事务的监视。故而奴知道的事情,大多数都是与公主有关的。”
清荷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依照皇上所言,公主应当是计划中极为重要的一环。但是皇上具体的计划,奴无从得知。”想到这,清荷有些犹豫却还是问道:“这些,公主应当都是知道的吧。”
楚映枝没有否认,只是眨眨眼,反问:“清荷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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