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处结痂的血痕, 顺着脖颈向下,一道道深紫的伤痕恍若探出枝丫。她上前去,轻轻拨开他已经散开的衣衫, 入目一片玉白。
她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纵横交错的深紫色伤痕,在他恍若白玉的躯体上格外明显。随着视线缓缓向下,她看见他身上,好几处都恍若被锋利的小刀多次划破。
他原就重伤来寻她?
是谁?
却由不得她思考这么多,谢嗣初痛苦的呢喃声将她的思维带回来,他紧闭双眼, 面色苍白,身下的血已经几乎要染红半面衣衫。
原本衣衫就已敞开, 脖颈中用红线缠着的玉坠在他身体痛苦地颤动,突兀地掉了出来。那用红线缠着的玉坠干干净净地,安安静静地躺在那。
楚映枝原想去开门,看见那方吊坠时,手却凝了一瞬。她身体的颤抖终于停了下来,拿出了袖中的暗铃,轻轻摇响的同时,瘫坐在地。
一方黑色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房内,看见眼前的一幕,眸中波澜不动,只是淡淡垂下眼眸。随着他行礼,冷漠的寒气随之而来:“主人。”
楚映枝未抬起眼,只是微微动了下眼眸,手颤抖地抚过谢嗣初的脸,最后停留在那根红绳上。
轻微一用力,攥下了玉坠。
她紧紧握住,这才恍若汲取了一丝气力。
一瞬间房内又是陷入了寂静,那血珠清脆的滴答声恍惚得在楚映枝脑中响起。片刻后,她缓缓地起身,不再看谢嗣初一眼。
只是轻着声音说道:“...丢出去。”
*
隔天,清穗一大早便是被管家安排了出去,说是公主的命令。正在她犹豫要不要先去伺候公主起床时,清荷在一边接过了话头:“姐姐快是去吧,公主那边,便是交给妹妹了。姐姐最近也实在糊涂了些,公主的命令,哪里还有听不听的道理。”
虽然清荷说话总是带点刺,但是清穗私心里,也还是放心清荷,便叮嘱道:“起床之后便是早膳,一定不能让公主耽误了时辰,公主最近脸色刚刚好了些。”
“是是是,好姐姐,快去吧。公主身边我也这些年了,这些事情还是知道的。”
清穗这才放心得出府了,却在清穗转身的那一刻,清荷脸上的笑突然放了下来。她极快地向着公主房间而去,面上罕见得露出了担忧的情绪。
推开门的那一刻,果真见着的不是床榻上熟睡的公主。
楚映枝见有人开门,轻轻抬眸望向来人。此时,她颤动的眼眸含着些许泪珠,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惧意。看见门在轻微的阳光中缓缓被人打开,八月带着些炎意的风席卷这满室的悲凉,她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期望。
很少有人,可以抗拒地了这般美人抬眸时的小心翼翼却颤抖地期望,清荷也不行。
清荷愣愣看着血泊之中的公主,她白色的寝衣上丝丝沾着血,像是滴血沾泪慢慢晕开的。白色的靴面上也是如此,清荷几乎能够猜想到血珠落下的瞬间,“滴答”一声,“砰”地绽开,恍若一朵朵艳丽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