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臣妇来宫里给皇后娘娘请安,一见皇后娘娘,臣妇……臣妇,”五娘眼泪又下来了:“皇后娘娘今年才不过四十出头,怎么就白了头呢?臣妇犹记得四年前离京之时,皇后娘娘还貌若二八之龄,将将四年而已,可知韩氏一族被灭,对皇后娘娘的打击有多大,说是切腹割心之痛都不为过。可奸人至今逍遥法外,叫皇后娘娘如何能宽心?”
景盛帝听五娘说皇后一夜白头,他才稍稍扭头看向躺在榻上的皇后,果然原本乌黑油亮的发里,藏了不少银丝,就连曾经浓密的发都稀疏了不少,他有多久没来看过皇后了?
看着皇后紧闭着眼睛,但她的眼泪却一直从眼尾往外渗出,嘴唇颤抖,但依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放在锦被上的那只手,紧握着,青筋暴起。突然之间,景盛帝竟有一种想要逃出坤宁宫的冲动,可是他还不能。
五娘继续叙说着:“正当皇后娘娘在为韩氏一族的惨死悲痛欲绝之时,奉国夫人韩氏竟打扮成这副样子来见皇后娘娘,就连臣妇看了都气恨至极,更何论是皇后娘娘呢?奉国夫人虽已外嫁多年,但没有韩国公府岂会有她今日?没有韩国公府给她的脸面,她会成为奉国将军府的老太君?她凭什么,就凭她有一位出身舞伶的生母吗?”
五娘看向景盛帝,有一股凌然之气,语气极其强硬地说:“错,她韩秋儿凭的是韩国公府,”她双目微红含着泪:“她给皇后娘娘请安,呵……,就微微屈了下腿,皇后娘娘还没来得及吭声,她就起来了。皇后娘娘没说什么,是我,是臣妇实在忍不下去了,才斥了一嘴,说她没了规,臣妇就想问问在场各位,臣妇有做错吗,皇后娘娘有错吗?”
昭亲王第一时间给了他小媳妇底气:“你没错,你做的极对,皇后娘娘性子软,你没看到便罢,看到了就自是不能让她被人给欺辱了。”
肃亲王点头认同:“皇后乃一国之母,怎么能被一臣妇这样对待?”说着他还瞥了一眼一直站在一边没吭声的赵寅,后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韩氏:“赵将军你说对不对?”
赵寅也就是在进殿的那一刻看了一眼地上的韩氏,在看到韩氏身上的那件紫红色罗裙,他就知今天这事难了。现在这昭亲王妃又是哭又是长篇大论,把韩氏忘祖这一点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韩氏虽是外嫁女,不用为韩家守孝,但这次韩氏一族被灭,本就是震惊天下的惨案,韩氏在这档口穿红戴绿简直就是找死。
早知今天这般,当初他就不该下令诛杀韩氏满门,现在不但没拿到京禁卫,还处处受制于人。赵寅沉声回答:“王爷说的是,我替母亲向皇后娘娘赔罪,”说着他就准备朝躺在榻上的皇后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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